"像什么？"伊芙蕾雅眯起眼睛。
"像个怨妇。"张文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瞬间安静下来。
艾莉亚修长的手指轻轻掩住嘴角。这个有趣的猴子，终于说出了这句她等待已久的话。她的肩膀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但面容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冷漠。
伊芙蕾雅的动作凝固了。她握着扇子的手指微微发白，但表情依然保持着贵族特有的优雅。只是那双翠绿的眼眸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涌动。
"张文......"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刚才说什么？"
艾莉亚在窗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显然是在憋笑。她银色的长发随着肩膀的轻微抖动而晃动，翡翠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伊芙蕾雅缓缓合上折扇，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但那支精致的折扇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显示出主人内心的波澜。
"我很感兴趣，"她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控制，只是语调微微上扬，"你觉得我像个怨妇？"她轻轻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请详细解释一下。"
张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
伊芙蕾雅优雅地迈着小步走到张文面前。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从最严格的贵族礼仪教科书中走出来的，但那份过分的完美反而显得更加可怕。
"我很好奇，"她用折扇轻轻点着张文的胸口，声音依然轻柔，"在你看来，一个尽心尽力教导礼仪的贵族小姐，"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优雅而危险的微笑，"和一个絮叨的怨妇有什么相似之处？"
伊芙蕾雅那张气得发白的脸让艾莉亚不得不转过头，假装对窗外的景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她竖起的尖耳却一直在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个声音。
"多么有趣的猴子们......"她在心中轻声评价，"一个想要维持贵族尊严的人类女孩，一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机器人。"她的目光扫过窗玻璃的倒影，"这种组合，在一万年里也不多见。"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文后退了一步。
"哦？"伊芙蕾雅的声音更加轻柔了，她慢条斯理地展开折扇，"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她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是说我太啰嗦了？还是说我太严格了？"
她的手指在折扇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那份刻意保持的优雅反而让气氛更加紧张。
"还是说，"她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语调说道，"你觉得帝国的礼仪就是无聊的絮叨？那些能决定一个家族生死存亡的规矩，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张文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不，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伊芙蕾雅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声音虽然不大，却把张文吓得一激灵。她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实质化，"请继续说下去，我很期待听到你的高见。"
"你知道吗？"伊芙蕾雅慢慢展开折扇，语气轻快得近乎愉悦，但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在帝国的历史上，有很多人因为不恰当的言论而......消失了。"她轻轻扇动着折扇，"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个记仇的人，但......"
"对不起！"张文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您说得对，礼仪真的很重要，我们继续学吧！"
伊芙蕾雅这才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很好，那我们继续。"她优雅地转身，但手中的折扇依然捏得死紧，"让我们重新开始，从最基础的站姿讲起......"
"真不愧是帝国贵族，"她用那种特有的清冷声调说道，"连发火都这么有格调。"她的语气依然高贵而疏离，但话语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伊芙蕾雅立刻转头看向她："亲爱的艾莉亚，你也想加入我们的课程吗？"
"不了，"艾莉亚优雅地摆了摆手，面容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冷漠，"我觉得窗外的风景真的很迷人。"但她的眼角却微微上扬，显示出内心的愉悦。这大概就是身为灵族的优雅了——即便是看热闹，也要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
伊芙蕾雅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她的"教学"。但她手中的折扇依然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响声，显示着主人内心并未完全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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