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秦玉京的问天之剑啊!!!”
……
而更多人只是死死望着他,眼中惊骇、敬佩、震撼、羞愧……万千情绪汇于一处,终化作一句长叹。
“他是……皇帝。”
“真正的……皇帝!!!”
……
高台上。
许居正喉头哽咽,眼眶通红。
霍纲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他泛红的眼圈。
郭仪轻轻闭上双眼,仿佛在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们都明白。
这一剑斩下后,还能站着的,不是剑客。
是帝王!
卫清挽捂住了胸口,泪水早已滑落,却没有一点声音。
她目光温柔而坚定,遥遥望着那道染血身影。
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她窗下为她背书、为她写诗、为她喝醉后也不肯回家的少年郎。
如今,还是他。
还是那个她心中唯一的男人。
“夫君。”
“你……真的接住了。”
……
而道一,站于高楼之巅。
他的发丝随风微扬,面无表情。
“硬抗师尊一剑!”
“未退。”
“未死。”
“未屈。”
他眼神平静如湖,却在心底,给了这位甲子魁首最高的敬意。
……
“呼……”
萧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站定,提剑入鞘。
那一刻,天地寂然,万众目送。
仿佛那柄未再挥动的剑,仍是对这片大地最大的震慑。
他转身,面朝众生。
千万人前,缓缓开口,声音略有沙哑,却字字铿锵:
“此为……我接下的第一剑。”
“还剩两剑。”
“我——未倒!”
秦玉京收剑而立。
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那个年轻帝王。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很好。”
“你,比我想象的……更强一分。”
“但……”
他缓缓举剑,轻轻一转,指向地面。
“这只是第一剑。”
“还有两剑。”
“陛下——”
“请再接我第二剑。”
……
萧宁缓缓抹去嘴角血迹。
一字一句地回应:
“好。”
他眼神如火,声音如铁。
风起时,那身破碎衣袍鼓荡而飞,仿佛又披上了金甲龙袍!
他不是神。
不是仙。
他只是人。
但他是——
大尧天子!
这一剑之后,天地皆知!
高台之上,风仍在吹。
长孙川紧紧攥着帕子,掌心早已沁出冷汗,帕角却始终未曾松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紧紧盯着那道站在尘沙中的身影,眼眶发红,唇齿微咬,连呼吸都仿佛忘了。
那是她曾在香山书院最看不起的纨绔。
可也是她如今愿意倾尽全部信任与命运的天子。
她不是不信他。
只是她看得太清楚——
陛下的伤,真的不轻。
“他的左臂……在颤。”
元无忌沉声开口,语调低哑。
“刚才那一剑……逼得他整整退了三步。”
“他虽然没跪,但他的剑手……手指已经出血了。”
“那可是一剑啊。”
“才只是第一剑。”
他话音落下,众人皆默。
许瑞山站在一旁,嘴角紧抿,连一向最不安分的王案游也闭口不言,仿佛生怕多说一句,就会搅乱那天子仅存的一丝气机。
“第二剑叫……裂海,对吧?”
长孙川喃喃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吹散。
“问天已至此……裂海又将如何?”
“他的身子……还能接得住吗?”
元无忌没有回答。
他目光死死盯着台上那道战袍破碎、伤痕斑斑的身影,眸中浮现一种痛苦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陛下是凡人。
不是剑圣。
不是神。
是有血有肉、有极限的帝王。
“他根本不是天下第一的对手。”
元无忌忽然低声说。
“至少……不是现在。”
长孙川的目光倏然转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要我们现在……退后吗?”
“要我们说服他放弃比剑?”
“让陛下在万众面前低头?”
元无忌沉默了。
他没有反驳。
可他也没有承认。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不是退不退场的事了。
——这是一道从登剑台那一刻起,就无法回头的路。
萧宁不会退。
即便下一剑会死。
他也不会退。
……
“你怕吗?”长孙川忽然问。
元无忌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远方那道身影,半晌后轻轻点头:“怕。”
“我从未这般怕过。”
“我怕他再也撑不下去。”
“我怕他为了我们,为了这天下……真就倒在这里。”
“可我更怕的,是没有人记得他这一剑换来的尊严。”
“我怕这世间的人,只记得胜败,不记得他以血接剑的勇气。”
“我怕……我自己,会忘。”
说着说着,元无忌声音哽了。
他低头擦了擦眼角,骂了一句:“他娘的,谁说读书人就不能热血了?”
“老子今日就不信这邪。”
“若是他真的……”
他未说完。
却已重重跪地,朝那剑台之上的天子遥遥叩首。
“陛下若倒。”
“我等,愿以命续之。”
身后,王案游、许瑞山、荀直等人纷纷躬身叩拜。
长孙川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中只有不屈。
她缓缓转身,看向那道沐血的帝王。
心中默念:
“你若不退,我便随你前行。”
“你若不倒,我便撑你身后。”
……
他们跪着。
却更像是,为这片大地,为这道天子,构建起一道坚不可摧的精神长城。
一剑已落,满地血尘。
可人心未乱。
剑未收。
战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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