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学士从“相”府离开,脸上布满了阴霾,这些不满全都被他倾泻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石头高速地被他踢开,嵌进了远处的青石墙壁。
仅从外表来看,费学士脸颊修长,眼睛也同样狭长,即使没有刻意地去笑,别人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笑意,绝对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恶毒。
他模样秀气,谈吐也极为文雅,甚至称得上优雅。
这是天生的样貌赋予他极强的伪装。
可是这一切在面对那个男人时仿佛全都失去了作用,每每站在他面前,费学士总是难以控制自己。
针对明尘的新王复活计划,护道之人组织已经接连失败了两次了。
其实这不能够怪费学士,虽然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由他负责。
可是“王”留下来的复活手段限制太过于繁琐,又总是有许多不明所以的人前来捣乱。
无论是在守护岛上,或者是生命密洞里,费学士的计划都没有成功实施。
甚至刚刚“相”对他进行责备时,费学士居然孩子气一般跳出来反驳。
在他的心里,“相”才是真正的“王。”,可是“相”最听不得这种话。
护道之人第一准则——一切以“王”的利益为主。
借着他便被“相”以这条罪名,赶出了大殿,剥夺了他手中的权利,强行让他调整一段时间,直到他明白组织的教义。
他对于“相”的忠心无需多言,可是身为护道之人,居然并不信服新王,这是非常严重的重罪。
“相”虽然对他做出了从轻处理,但是这个结果依旧如同铁巴掌一般,狠狠地掴在了费学士的脸上。
“该死的明尘,你有什么资格?”费学士又用脚面碾碎了一块无辜的石头。
他的怨气全都加持在了明尘身上。
在他没有出现以前,护道之人最大的职责,便是四处寻找“王”留下来的复活手段。
那位上个纪元死去的存在,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复活之路并不顺利,把复活手段如同播种一样,撒在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且每一处都藏的非常隐蔽,护道之人这么多年,探索出来的复活手段足足十数余种。
那个时候的费学士,就倾倒在了“相”的实力之下。
他从未见过比“相”更加天才的人物,为他“鞍前马后”似乎是费学士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明尘出现,这个连给“相”提鞋都不配的人,仅仅因为命运的安排,便要放在“王”的复活法阵上,接受王的力量,加冕成新王。
成为连“相”也要俯首称臣的存在。
“他凭什么?”费学士脸上的阴云密布到了一定程度。
就算是必须要有新王,也绝对不会是明尘,只有强过“相”的男人,才配成为新王。
他不敢质疑“相”的决定,于是寻找真正的新王,便成为了费学士心中一个无法克制的念头。
这个念头非常可怕,也近乎不可能完成。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相更加强大的男人?”
他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想法,束缚了他的思维,虽然近乎不可能,但是他也必须找到。
明尘成为新王,是对于“相”的一种侮辱。
就算是“相”心甘情愿,费学士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他咬牙切齿地走开之后,“相”站立在了费学士碾碎石头的位置,望向他离开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
如果找手下,费学士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存在,可是“相”并不需要手下,他只是需要志同道谋的追随者。
自从他在一处遗迹之中了解到了那段秘史之后,“新王”便成为了他余生唯一的目标。
为此他甚至完全地抛弃了从前的自己,给自己披上了“相”的外衣。
他比费学士清楚自己的天赋,他明白自己只能做“相”,永远也不可能称王。
“希望费学士他能碰壁吧,当他见识过新王的能力之后,一定会理解护道之人存在的目的。”
“相”念叨了一句,消失在了原地。
找到一个比“相”更强的人。
没有比“相”更强的人。
这两件事和在一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也是费学士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中一点头绪都没有,被“相”责骂了一通,心中杂乱地很,闲逛中居然来到了明尘曾经居住过的茶楼。
他可并不是在找明尘,他在无城,明尘远在花城。
只是无意间走到了这里,便进去讨碗酒喝吧。
文人雅客兴致起来就好饮酒,愁绪多时也爱饮酒。
酒是个好东西,费学士也希望它可以消愁。
几坛清酒灌水一样被费学士牛饮下肚,愁绪没消了多少,四周却愈发吵闹起来。
他把一锭银子按在掌柜的桌面上,又提了两坛好酒,醉醺醺,晃悠悠地离开了茶楼。
他又不愿意回家,没了去处,接着酒性,身子往左偏就往左走,往右偏就往右拐。
一路上兜兜转转,居然来到了武场。
无城这几日雪下的紧,除了主道上被人扫开,道路的边缘都堆砌了大量的积雪。
城民们对于雪早就失去了兴致,连武场也生意惨淡,不得不关紧了大门。
他醉醺醺地倚靠在武场台子边上,正巧一桶酒喝完,破坛子被他丢在了地上。
武场敲锣的老头闻声被吵醒,塌着脸出来驱赶费学士。
他虽然功夫不深,做人却没那么多讲究,既敢斜眼打量巫神,又敢动手推搡费学士。
好在两个人在某种情况下来说都算是好说话的主,都没与老头计较。
推搡中,费学士看向了远处的山,山头覆盖着白雪,又些许轻云围绕,似乎又巨鸟飞行。
往下看白色与绿色之前夹了一片青色,那才是山本来的颜色。
费学士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念头——那处好看,又没人驱赶,是个喝酒解愁的好去处。
醉酒的人思维比较跳脱,当下里像是像老头证明什么一样,驱云就朝着那处去了。
还不时回头大笑几声,似乎在说,“你来赶我啊?”
老头背着手,目送他离开了武场的范围,回头毛皮帐篷,蒙头睡起了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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