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下次有好货还想着我们啊!” 领头的那位列车员拍了拍周辰肩膀。
“放心,肯定忘不了!这不,这些银元也是托乡下亲戚慢慢收上来的。” 周辰笑着应和,握了握手。
“行嘞!收了还找我们!” 对方挺满意。
“必须的,必须的!”
周辰脸上堆着笑。他心里门儿清,人家肯定不信这银元是乡下收的——乡下收的哪有这么齐整光溜的?但跑江湖的都懂规矩,不该问的绝不多嘴。
送走三人,周辰和刘奥折回酒店房间。刘奥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把脚往桌沿一搭:“好家伙,看得我眼都直了!你小子这买卖做得……”
周辰没废话,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塞刘奥手里:“刘哥,这回多亏你搭桥牵线,没你这中间人,这买卖成不了。这点意思,给咱大侄子买点零嘴儿,甜甜嘴儿。”
刘奥嘿嘿一笑,也没假客气,顺手揣兜里:“行,我收着了。你现在这手笔,这点钱对你就是毛毛雨。不过下回啊,你直接跟他们碰头就行,不用再拉上我这‘老脸’了。一回几千块的大买卖,看得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再厚着脸皮分你的钱,我这老脸往哪搁?”
刘奥这话说得实在。他好歹也是个经理,酒店里油水也不少,确实不差周辰这点儿。
周辰笑着点点头,没把话说死。这关系嘛,谁知道以后啥样?万一人家不给面子,还得请刘奥这尊“佛”呢。
“明天又得出海了?” 刘奥岔开话题。
“嗯,船都备好了。多亏今天这笔进账,手头松快不少。你是不知道,每次出海,那成本跟流水似的。”
“大概得多少?我挺好奇的,你们这大船出一次海,开销不小吧?”
“可不是嘛!” 周辰掰着手指数,“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样样都得备齐!还不能抠抠搜搜,至少得按一倍半甚至双份的量来!为啥?就怕海上万一有点啥事耽搁了,东西不够,那可就抓瞎了!所以啊,每次回来,总得扔点吃不完的、用不上的,这都是实打实的成本。跑大船,看着风光,运气要是不济,真能赔掉裤衩!”
“得了吧你!” 刘奥笑骂,“打认识你起,你小子运气就差过?哪次不是大包小包往我这送好货?开了大船更了不得,哪回不是满网满舱的?别跟我哭穷!”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我还等着你刘经理啥时候再高升一步,到时候我船上那些干不动的亲戚,也好到你酒店里混口饭吃,当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啥的。”
“嗨,这都好说!招人嘛,多一两个没问题,多了我可兜不住,你也知道,酒店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地儿。”
“明白明白!行了,真不跟你唠了,我得赶紧撤。回去还得再拾掇拾掇东西,船也得最后再里里外外过一遍。那么大个家伙,可不敢马虎,一个螺丝钉松了都是事儿!”
“是啊,想想就头疼。你们自己查还是请人?”
“自己看个大概,关键部位像发动机那些,还得请老师傅掌眼,那玩意儿精细,咱玩不转。”
“行,那你快去吧!”
周辰起身出门,刘奥送到门口。他没直接回家,先拐去了避风港看船。秦家兄弟正忙活着,船上有两三个穿工装的师傅,拿着工具叮叮当当检查。周辰过去打了招呼,顺手递上刚买的点心小吃:“师傅们辛苦了,垫垫肚子!”
几个师傅也不讲究,油手在裤腿上蹭两把,笑呵呵接过去就咬:“谢了老板!”
“师傅,船没啥毛病吧?” 周辰问。
“啊?没事没事!” 一个师傅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你这船,新!好着呢!东西都挺灵光,放心吧老板,保管没事儿!”
周辰这才踏实点,又问检查进度。
“弄完三分之二了,再有个七八个钟头,妥妥的!”
周辰放了心。等到晚上,大伙儿开始吭哧吭哧往船上搬物资,一直忙活到九点多才搬完。回到家,周辰累出一身汗,冲了个澡,扒拉两口饭,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周辰跟他爹正准备上船。刚走到码头,就听见有人喊:“阿辰!阿辰!等等!”
回头一看,胖子正带着个圆脸青年呼哧带喘地跑过来。那青年也是胖乎乎的身材,眉眼跟胖子有几分像,脸圆圆的,看着挺憨实。
周辰一愣:“胖子,这是?”
胖子喘着粗气,指着旁边青年:“你…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找厨子吗?哎哟…可算…给你找着了!我堂弟!”
“堂弟?” 周辰有点懵,随即想起来胖子是有个大伯,早年入赘到邻村了。大伯会做饭,他儿子会也不奇怪——胖子他爷就是干这行的嘛!
周辰立马乐开了花。正愁这次出海没厨子呢,胖子真是雪中送炭!看这堂弟跟胖子一样憨厚面相,应该是个实在人。
胖子喘匀了点气介绍:“这是我堂弟,李耀民,你就叫他二胖子!做饭手艺不比我差!就是人有点闷,不太爱说话,你们多包涵啊。”
二胖子脸一红,有点局促地喊了声:“哥!叔!” 声音不大。
看他这憨头憨脑的样子,周辰心里更满意了——船上就怕心眼多的人,老实巴交最好。
“好好好!这下可好了,这回出海,肚皮算是有着落了!”
等上船的时候,二胖子左摇右晃的,一问才知道第一次上船,他爹让他来的,说他在家里不是个事,不然以后对象都找不到,像他一样入赘可不行。
他爹能让他跟着姓李,就没少晚上讨好他老婆。
其中的辛酸泪只有他爹自己知道。
所以他爹希望李耀民能够自己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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