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靴子陷进盐晶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眼前直径百丈的盐湖像一块巨大的七彩宝石,湖面凝结的晶壳在玛瑙光芒照射下,折射出无数扭曲的人影。
他每走一步,那些晶壳下就浮起更多气泡,仿佛有活物正在湖底苏醒。
"站住!"
敖犬特的声音在矿洞中形成诡异的回声。巴图回头,看见狼骑兵首领半张脸已经盐晶化,暗红色的图腾纹路在盐壳下如同血管般搏动。
五名幸存狼骑兵手持骨矛,矛尖滴落的鲜血在盐壳上蚀出嘶嘶作响的小孔。
"再往前一步,"敖犬特撕开残破的皮甲,露出心脏位置蠕动的图腾,"唤醒的就不只是风眼了。"
巴图咧嘴一笑,突然将令牌高举过头。青铜狼头在玛瑙蓝光中投射出金色纹路,这些光线如同活蛇般游向湖心祭坛。
七彩盐壳开始大面积龟裂,露出下面沸腾的液态玛瑙。
"你们坚昆族守墓三百年..."巴图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骨笛声切断。黑袍人不知何时立在祭坛顶端,笛声催动下,敖犬特胸前的图腾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化作三丈血狼扑向湖面。
血狼与金色纹路相撞的刹那,整座盐湖剧烈震颤。巴图脚下的盐晶突然塌陷,他坠入冰冷刺骨的液态玛瑙中。无数画面强行灌入脑海——
草原上两个太阳同时燃烧,夸父族巨人与狼骑兵在赤红天空下厮杀。某个瞬间,他看到自己手持阴阳战斧站在祭坛上,而敖犬特胸口插着半截骨笛。
画面突然切换成黑袍人揭开面具的瞬间,那张脸竟然...
"咕噜!"
玛瑙灌入鼻腔的灼痛让巴图挣扎起来。他拼命游向祭坛,发现七根锁链拴着的夸父尸骨正在盐晶中蠕动。
最中央那具尸骨的盐甲突然剥落,露出心口处与令牌完全吻合的凹槽。
"原来如此!"巴图在水中转身,看到敖犬特正被自己的图腾反噬。
血狼咬住主人肩膀,狼骑兵首领半盐晶化的身体不断剥落碎屑。
黑袍人的笛声越来越急,更多血珠从狼骑兵们七窍中飞出,在空中组成第二头血狼。
巴图趁机攀上祭坛,将令牌狠狠按进夸父尸骨的凹槽。天地间响起某种巨大机关启动的轰鸣,七根锁链同时崩断。液态玛瑙形成漩涡,漩涡中心缓缓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
"你疯了!"敖犬特在血狼撕咬中嘶吼,"那是蚀日之眼!"
玛瑙瞳孔映出的影像让巴图浑身僵硬——三百年前的战场上,两个敖犬特正在厮杀。一个胸前图腾完整,另一个却戴着现在的狼头纹章。
而黑袍人站在战场边缘,手中捧着分裂成两半的...阴阳战斧?
祭坛突然倾斜,巴图滑向漩涡边缘。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玛瑙突然飞出,在空中与令牌组合成完整的风钥。
一道金光射向穹顶,盐矿岩壁上的赤铁矿脉全部亮起,显现出覆盖整个洞窟的星图。
"天狼弓..."巴图读懂了星图中央的文字,"原来你们害怕的是这个!"
敖犬特的惨叫突然变调。他的盐晶化部分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变成一尊狰狞的雕像。
黑袍人停止吹笛,从祭坛顶端俯视巴图:"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坚昆族要世代守护这个秘密了?"
盐湖开始急速蒸发,液态玛瑙在祭坛上方凝结成箭矢形状。巴图感到阴阳战斧剧烈震动,斧柄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机括——那根本不是战斧,而是一张折叠的巨弓!
"双日之战要重演了。"黑袍人揭开面具,巴图看到自己的脸在面具下扭曲,"当你拉开天狼弓的时候,就会明白血脉诅咒的真——"
祭坛突然坍塌。巴图在坠落中抓住浮空的玛瑙箭矢,看到盐湖完全干涸的湖底露出巨大的狼形浮雕。
浮雕的眼睛位置,两个太阳形状的凹槽正与风钥完美对应..
巴图的指尖刚触碰到那支玛瑙箭矢,整座盐矿突然发出垂死般的轰鸣。
穹顶的赤铁矿脉如同血管般鼓动,星图上的天狼星座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怀中的战斧剧烈震颤,青铜机括"咔嗒"转动,斧刃裂开重组,转眼间化作一张足有两人高的巨弓。
"这就是天狼弓?"巴图的手指刚搭上弓弦,盐湖底部突然射出七道血光。
那些被锁链束缚的夸父尸骨竟然同时抬头,空洞的眼窝里燃起靛蓝色火焰。
黑袍人站在祭坛残骸上大笑,面具不知何时已经碎裂一半。巴图看清那半张脸的瞬间,心脏几乎停跳——那分明是十年后的自己,只是左眼变成了玛瑙质地!
"现在你明白了?"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带上巴图特有的嘶哑,"我们注定要——"
一道盐晶凝成的长矛突然贯穿他的胸膛。
敖犬特的盐晶雕像不知何时活了过来,半透明的身躯里流动着血色图腾。
"叛徒!"他的声音像是千万颗盐粒在摩擦,"当年就是你将天狼弓拆解成战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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