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到步梯转角,裴嘉楠和万雁鸣就被拦下了。
几个保安守在出口,显然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这是要把人带哪儿去?”
为首的保安队长挡在面前,语气生硬。
“去医院!没看到人已经昏迷了吗?”
裴嘉楠心急如焚,声音因愤怒而提高。
“就是!快让开!我们已经报警了!”
赵小健也立刻上前,站在裴嘉楠身侧,试图形成对峙。
“报警?”
保安队长嗤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过裴嘉楠怀中的石榴,
“我看这位小姐也没什么大事嘛。大过年的,何必兴师动众,报什么警呢?”
他语气轻佻,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暗示。
“少废话!让开!”
裴嘉楠的耐心耗尽。
“小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嘛,”
保安队长皮笑肉不笑,
“依我看,她这情况根本用不着去医院,送回房间美美的睡一觉,自然就好了,嘿嘿。”
他话语里的猥琐意味毫不掩饰。
“她这情况?”
裴嘉楠抓住他的话柄,厉声质问,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情况?”
对方被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并掏出手机似乎要向谁汇报。
眼看被对方胡搅蛮缠地拖住,赵小健拉过裴嘉楠,压低声音急语:
“楠哥,这样下去不行!你想办法打个车,先带石榴姐去医院要紧!我留在这儿拖住他们!”
“你一个人能行吗?别跟他们硬来啊!”
裴嘉楠担忧地看了一眼好友。
“放心!我爸认识这边管事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们快走!”
“好!警察应该也快到了……万事小心!”
眼看赵小健搬出了自己的老子,保安队长的态度顿时温和了不少。
就在他与他们周旋的时候,裴嘉楠抱紧石榴,转身从侧面的消防通道溜了出去……
——
室外的冷风扑面而来,怀中的石榴似乎被冷气激得稍微清醒了一些,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然而,一坐上密闭的出租车,车内充足的暖气很快让她再次陷入更深的燥热不安中。
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她只感觉到一个坚实可靠的怀抱。
尤其那外套上残留的、属于万雁鸣的熟悉气息,让她误以为自己正被恋人呵护着。
“好热……难受……”
她无意识地挣扎着,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外套,像只寻求凉爽和安慰的小猫,一个劲地往裴嘉楠的怀里钻,发烫的脸颊和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胸前无意识地磨蹭。
这亲昵却完全源于药物控制的举动,让裴嘉楠瞬间僵住,脸颊憋得通红。
他既心疼又无措,只能僵硬地环住她,避免她滑落,笨拙而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给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了然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现在年轻女孩的大胆和热情……
——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门诊已近下班时间。
急诊医生听完裴嘉楠冷静而清晰的描述,又快速检查了石榴的状况。
“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意识水平有恢复迹象,看来药物摄入量可能不大。”
医生边写病历边说,
“这类物质确实没有特效解毒剂,主要还是靠自身代谢和对症支持。观察,补液,加速排泄,她这个情况,住院也没有太大必要……”
“我明白,”
裴嘉楠语气坚决,
“但还是请您安排她住院,进行全面的毒物筛查和监护,我们需要保留一切医学证据。”
“行吧,谨慎点也好。那我给你们开个临时观察病房,挂上水,密切观察。”
——
一番忙碌后,石榴终于躺在了临时病房的床上。
临近春节,医院里略显冷清,这间双人病房的另一张床空着。
护士熟练地抽了血以备化验,又挂上了补充电解质和加速代谢的点滴。
之后,病房里便暂时安静下来。
裴嘉楠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此刻,石榴的脸色已不再那么骇人的潮红,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裴嘉楠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下来。
直到这时,他才得空查看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有陌生的号码,也有万雁鸣和赵小健的疯狂呼叫。
他先给赵小健回了电话。
“喂!师父!你到底在哪儿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赵小健暴躁又焦急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背景音里还混杂着嘈杂的车流声,显然他正在路上。
“我们在第三医院。”
“我靠!我们跑了附近两家医院都没找到!怎么就没想到三院!石榴姐怎么样了?”
“情况稳定多了,在输液观察。”
“好!你等着!我和雁鸣哥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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