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的事雾隐师兄有分寸，洛师侄，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问了。”
云英出去煎药了。
小狐狸崽子从洛衡的袖袍里爬出来，跳下稻草床变回人形，暮霭又在洛衡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抚上洛衡的脸颊，温声道：
“病中不宜多思，别想了。”
“师尊，”洛衡满脸忧愁之色，抬手抓住暮霭的手掌，不确定的问：“月夜绝煞阵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月夜绝煞阵，不是你自己做的吗？”
暮霭轻笑了一声，揽住洛衡的肩头，让他靠进自己怀里，“你当初拿来对付我的时候，就没预想过会发挥多大的威力？”
“我那时也不知道……”
洛衡的语气难掩懊恼，“后来忘了毁，怎么偏偏现在被想起来了……”
暮霭道：“毕竟不能让你白做一场。”
“师尊你说，月夜绝煞阵是不是真的会对凇山氏造成威胁？”洛衡忽然抬头，满脸认真又严肃的看着暮霭。
暮霭道：“那是你做的，我不知道。”
“我的阵法都是师尊教的！”洛衡有些急了，“就算没有启用，师尊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你自己做得阵，你应该心里清楚。”
暮霭敛正了神色，放下手将洛衡松开，眸光冷淡望着他，语气也随之淡漠了几分：
“你想救修真界，帮修真界对付凇山氏，月夜绝煞阵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一句话，足以表明月夜绝煞阵的威力。
“修真界确实有错，我并非要帮修真界对付凇山氏，只是不想看见两族交战，师尊你别误会。”
洛衡握住暮霭的手，赶忙跟他表忠心，“月夜绝煞阵的推演办法，我不给雾隐师伯他们了。”
“你照常给就是，不必在意我。”
暮霭回握住洛衡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是修真界人，应该帮修真界，现在正值两军交战，自该发挥所长，想尽、用尽各种办法才是。”
“若是真威胁到凇山氏……”
“算我凇山氏倒霉。”
洛衡心下一沉，“师尊，我不愿与凇山氏为敌。”
暮霭道：“你现在重伤难行，启用阵法的不是你，你也不算与凇山氏为敌。”
“……”洛衡紧抿唇瓣，感觉他师尊说的这估计是气话。
他师尊应该还没消气。
修真界和凇山氏之间，真的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既然云英师伯一定要推演方法，大不了他故意画错几处，直接用不了……
“你若故意写错推演方法，月夜绝煞阵的威力，就会全部反噬在雾隐身上，你可以想想雾隐的下场。”
暮霭看他这纠结的模样，就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洛衡抬头讶异看向暮霭。
“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得改改。”
暮霭无奈的叹息，“在凇山氏的时候，威胁我的丞相闹着要回来，现在回来了，又狠不下心，又何必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洛衡沉默不语，伸手抱住了暮霭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好了。”暮霭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道：“不必感觉为难，公事公办就好。”
洛衡闷声道：“我没想得罪白相的。”
暮霭道：“你已经把白雪歌得罪狠了，如果不把这次的事解决完，白雪歌怕是不会放过你。”
洛衡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给凇山氏一个交代的。”
“启禀尊上。”白丞相站在山洞门口。
洛衡立刻从暮霭怀里起来，规规矩矩的在旁边坐好，暮霭朝外边应了一声：“进来吧。”
白雪歌走了进来，“玉龙金殿那边跑了几个，江南春已经去追了。”
暮霭点头，“跟江南春说一声，不必理会，随他们去吧。”
“……是。”
白雪歌虽然心生不解，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后退就欲离开。
“白雪歌，”暮霭又叫住他。
白雪歌躬身行礼，“臣在，不知尊上还有什么吩咐？”
暮霭道：“通知玉龙金殿那群人一声，只要修真界投降，朕就同意撤兵。”
“师尊？？”洛衡惊讶看向暮霭。
“尊上，这？”白雪歌同样惊讶。
暮霭淡笑道：“白爱卿，你确实应该和江爱卿好好学学。”
“……是。”白雪歌退下了。
“师尊同意放过修真界了？”洛衡有些不敢相信。
“只要修真界投降，我也不想打了。”
暮霭站起身，扶着洛衡躺回去，给他仔仔细细掖好被子，“衡儿，你好好休息吧，等云英回来，顺便也给他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洛衡难掩欣喜，应了一声“好”。
山洞外。
白雪歌还没来得及通知江南春，一只巨大的八尾赤狐从远处而来，临到白雪歌面前变成了人形。
“江南春？你怎么来了？”白雪歌问。
江南春道：“尊上呢，我来请示尊上，那几个修真界人应该用不着追了。”
白雪歌道：“尊上说了，不用再追了，只要修真界投降，凇山氏就撤兵。”
“……高！还是尊上高明！”
江南春思忖片刻后，忽然笑出了声，显然明白了暮霭是什么用意，不由得感叹道：“这样还能不得罪尊后，修真界里的这群人，怎么可能玩得过一万多岁的老狐狸！”
“？？？”
白雪歌还在云里雾里，也没计较江南春话里的无礼，疑惑：“尊上是什么意思？”
“雪雪，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南春神秘的眨了眨眼，一条赤红鲜艳的狐尾悄悄从他身后探了出来，缠上了白雪歌腰身：
“身为狐臣之首，有时候得学会变通，尊上应该不止一次说过你了。”
“……”
面前的人越凑越近，还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清冷矜持的白相顿觉烦躁无比，不耐烦的将人推开：“不说便不说吧，你离我远点。”
“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江南春并未被打击到，反而更放肆的多放出几条狐尾，又往白雪歌身上缠了几道，“雪雪，不如你……”
“江南春。”
暮霭忽然出声，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尊上。”作乱的狐尾顿时收了起来，江南春朝暮霭拜了一礼。
暮霭道：“无论那群人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
江南春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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