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眼中翻滚着极深的情绪,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记性倒是不错。”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男人的语气很平淡,但她却隐隐从中听出了冷意。
这是在警告她,不该记得此事?他难不成以为,她会以此事要挟他?
宁婉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世子风姿卓绝,气度非凡,故而…才印象深些。”
如此,既奉承了他,又显得自己并非刻意牢记,并无他意。
“好了。”
谢淮打断她,略显仓促地侧过半分身子。黑暗中,耳廓染上一抹极不自然的薄红。
巧言令色!
这般熟练奉承,
想必对谢旻也是如此,
一股无名之火骤然窜起,又被他重重压下,转回身,目光比夜色更沉,
“既住在府里,便安分守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说罢,疾步离去,很快便融入了浓重夜色。
宁婉留在原地,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有些发怔,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她怕他还不够,哪敢用那夜之事威胁他。
各有各的心思的两人,回到了各自的院里。
青鹤院
见主子回来,长平快步迎了上去。
近了才发觉世子面色沉郁,周身满是寒意。
他咽了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禀报:“世子,方才墨风送来口信,三皇子邀您明日老地方一叙。”
谢淮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长平也不再多言,止步于书房外。
入了书房,谢淮于长案后坐下。
指腹无意识地捻了捻,方才那截白得晃眼的脖颈,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还有那娇柔的嗓音,带着几分讨好的语调……
他目光晦暗。
与二弟私相授受还不够,竟还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心思不正。”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似在告诫自己切勿被那副柔弱皮囊所迷惑。
谢淮想,这是他对她最后一次容忍,那夜之事,他有错。但是,他也帮了她,今日之后,便算两清。
倘若她再有任何不安分之举,他绝不会再容她留在府中,徒生事端。
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他冷冽的侧脸,他拿起案牍,却发现上面的字竟一个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反复闪过的,是月下的身影、温柔的轻笑…
谢淮放下手中案牍,抬手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眉头紧锁。
强迫自己收敛心神,重新拿起案牍,然,依旧无法在那密密麻麻的字上聚焦。
良久,他终是放弃,带着几分郁气,将案牍合上,豁然走向门口。
一直候在门外的长平见主子出来,恭声询问,“世子是要歇息了?属下这就着人准备热水。”
谢淮颔首应允。
深夜,万籁俱寂。
谢淮再度陷入了旖旎而失控的梦境。
梦中,宁婉身着青色纱衣,亭亭立于水榭阑干之侧,清冷的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光晕,恍若洛神临世。
她朝他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尽是勾人心魄的风情。
“表哥……”
尾音像沾了蜜的蛛丝,软软缠上谢淮喉间。
谢淮本想喝一声“放肆”,可话未出口,双腿已不受控地向前挪动。
青石板浸着夜露,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耳畔只余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再之后的事,便如被墨汁晕开的画卷,荒唐得不可描述。
夜半,谢淮自梦中惊醒。
帐幔内一片漆黑,唯闻他自己略显急促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梦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潮热与悸动。
漆黑的眼眸倏然睁开。
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浴房,这一次,是在水榭。
梦会放大人心底最渴求之事。
此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望着帐顶浮起的暗纹,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笑得自嘲——他谢淮,素日最厌那些耽于美色之徒,如今倒成了自己最瞧不上的模样。
明知她心思不纯、左右逢迎、故作姿态,他却依旧对她生了不该有的欲求。
宁婉——
她究竟知不知,如此不知死活地招惹他,会引来什么!
人前,他是冷静自持、沉稳威严的国公府世子,律己严苛,不近女色。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那副冰冷禁欲的皮囊之下,锁着一头躁动而危险的凶兽,那是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另一个极端的自己。
人的欲望一旦决堤,不再刻意压制,便会汹涌澎湃,吞噬一切。
外面起了风,吹得铜铃叮咚作响。
谢淮望着窗棂上晃动的树影,眼底的暗潮几乎要漫出来。
——你若不再招惹,那便罢了。
若再招惹——
指骨寸寸收紧,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
翌日
醉云楼,二楼雅间。
临窗的位置视野极佳,能将楼下街市繁华尽收眼底,却又自成一方清静天地。
三皇子斟了杯茶,推向对面,漫不经心道:“昨日,珍妃被父皇下旨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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