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格推门而入时,钱万贯正对着元湘雅的药渣发呆,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泛着青灰——那是长期接触血玉才会有的色泽。他抬头时,檀格注意到对方后颈的玉化斑又扩大了一圈,几乎蔓延到耳后。
“桑玄说什么?”钱万贯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别吞吞吐吐,老子没功夫听你卖关子。”
檀格单膝跪地,将桑玄的话原样复述,却在提到“双生魂血”时故意顿了顿。钱万贯的扳指突然捏碎了桌角,木屑溅在他手背上,露出底下鳞片般的玉化皮肤:“也就是说,桑羽那丫头和她娘的血,能让龙龟蜕骨重生?而我的湘雅...是新骨的容器?”
“大人,桑玄还说...”檀格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复杂,“若用双生魂血祭献,元夫人不仅能痊愈,还能获得‘玉生之力’,与大人共享长生。”
钱万贯猛地起身,鎏金佩刀出鞘三寸,刀刃映出他扭曲的脸。檀格知道,对方想起了佛堂血池里的场景——夏梦怜的血如何激活龙龟灵骨,又如何在桑羽体内种下共鸣的种子。
“三个月,”钱万贯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病态的兴奋,“让桑玄准备好一切。我要亲自带湘雅去昆仑山,看着龙龟重生,看着桑羽的血...浇灌出最纯净的血玉。”
檀格抬头时,正看见元湘雅扶着门框的身影。她穿着月白缎面袄子,却遮不住心口血玉碎片的轮廓,听见“血祭”二字时,睫毛剧烈颤动,指尖掐进掌心——那里有朵用朱砂新纹的莲花,与田雪儿的胎记 。
“老爷,”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我听说...昆仑山的无生观有座双生台,若用母女血供奉龙龟,可解千年诅咒...”
钱万贯猛地转身,翡翠扳指蹭过她脸颊:“谁告诉你的?”
元湘雅取出半片龙龟纹帕子,帕角“怜”字上的血渍已凝成冰晶:“是桑府旧祠的骸骨托梦...她说,双生魂血不仅能让龙龟蜕骨,还能让献祭者的灵魂...升入仙班。”
檀格攥紧袖中的羽蛇匕首,刃上的莲花纹突然发烫。他认出那帕子是夏梦怜的遗物,此刻却在元湘雅手中泛着微光,与她心口的血玉碎片产生共振——那不是普通的共鸣,而是初代玉人灵魂在借元湘雅之口,传递解咒的密钥。
“大人,元夫人所言不虚,”他叩首时将匕首藏入靴筒,“桑玄的《血玉秘录》里也提到过双生台,需以母女魂血为引,方能开启龙龟祠的真正入口。”
钱万贯盯着帕子上的冰晶,突然想起桑玄密室里的“蜕骨图”——双生魂血献祭后,龙龟灵骨会分裂为二,一为长生玉,一为解咒玉。他握紧元湘雅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莲花胎记,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好,那就听湘雅的。三日后启程昆仑山,我要让桑玄看看,谁才是这盘棋的真正庄家。”
窗外突然掠过夜枭的啼叫,檀格随钱万贯出门时,看见田雪儿躲在廊柱后,发间别着朵白色纸莲——那是桑府玉人献祭前的装束。她冲他微微摇头,指腹划过唇间,示意帕子的事另有隐情。
雪越下越大,钱府的灯笼将三人影子投在雪地上,重叠成诡异的莲花形状。檀格摸着靴中的匕首,想起桑玄地牢里的骸骨——她们掌心的刺青与他,却在临死前刻下“解”字。或许元湘雅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历代玉人魂灵选中的“解咒容器”,用桑家的双生魂血,终结这场延续千年的血祭。
“大人,”他望着昆仑山方向的青光,“属下预感,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钱万贯没有答话,只是握紧元湘雅的手,仿佛要将她掌心的莲花胎记刻进自己骨血。而檀格知道,三日后的昆仑山巅,不仅有龙龟蜕骨的剧痛,更有桑羽布下的局——一个让血玉诅咒,与所有执迷不悟者,同归于尽的局。
檀格倚在井栏边,任由雪花落在羽蛇匕首上,刃光映出他腕间的“玄”字刺青——那抹青色不知何时已漫过虎口,化作细小的晶簇。田雪儿抱着药碗从回廊走来,发间的纸莲被风雪打湿,露出底下隐约可见的朱砂胎记。
“阿格,元夫人的药里...”她压低声音,指尖划过碗沿,“我亲眼看见钱万贯往里面掺了血玉碎屑。”
匕首突然从掌心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响。檀格想起桑玄地牢里的玉化骸骨,她们腕间的刺青正是这样一点点被血玉侵蚀,最终化作矿脉的养料。他猛地抓住田雪儿的手,翻开她的袖口——手肘内侧,不知何时已长出淡青色的鳞斑。
“我们都中了玉毒,”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桑玄说的没错,凡是接触过血玉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活死人...”
田雪儿猛地将药碗摔碎在地,瓷片割破掌心,流出的血竟泛着幽蓝光泽。檀格想起钱万贯后颈的玉化斑,元湘雅心口的血玉碎片,还有桑玄小臂上游走的龙龟图腾——他们早已不是人类,而是龙龟灵骨的共生体,靠吞噬玉人血液维持着半人半玉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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