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市长,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已经超出人们所说的情义二字……”
“这我理解,在战争年代,人们为对方,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他现在呢?”
“己被逮捕,戴上手铐脚镣,关押在死牢……”
“不至于吧,他不是投案自首了吗?”
鲍甫从怀里取出几张照片,交给宋立军。这是楚辞回家后,连夜打印出来的。
宋立军看了照片,他本来就严肃地脸色变得铁青。
“这个人就是杜一氓?”
“是他。”
鲍甫看宋立军愤怒了,他眼里闪出可怕地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滥用酷刑!你们从哪儿搞到的?”
“楚辞在看守所拍摄的……据当事人说,是看守所所长指使死囚犯人干的!”
“真是胆大妄为!这些照片,他怎么拍到的?”
“楚辞现在是杜一氓的律师,在一次会见杜一氓时,偶然拍到的。当时,我也在场。”
“您?”
“楚辞在文物方面不是专家,他聘请我作他的助手。”
宋立军没想到楚辞公然还能作律师,他很赞赏楚辞博学多才与敢做敢为。
“这个记者,当起了律师,了不起!他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确实是在为人民鼓与呼……他怎么不来?”
“最初,他也不太愿意我来找您,说找您会适得其反,没有用!”
“他倒是了解我的性格……不过,‘没有用’这句话说错了。凡是该我管的事情,我一定要管;不该我管的,我要先看看,再去看管不管!”
宋立军掏出一盒烟,问鲍甫:“我吸烟,您介不介意?”
鲍甫摇摇头。
“我烟瘾大,会见客人时,见客人不吸烟,我就不好意思吸,把我憋死了……”宋立军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烟雾:“哎,您吸不吸?”
“从前很少吸,现在离不了了。”
“您看我,光顾了自己……”宋立军赶快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给鲍甫,略带歉意地为鲍甫点燃火:“高秘书,你打电话告诉警察暑的陈暑长,请他下午一上班就来我这儿……”
宋立军收起照片,鲍甫趁此机会拿出楚辞托他递交的报告,宋立军看了看,在烟缸里用力地捻灭烟头,诚恳地望着鲍甫。
“鲍老先生,感谢您今天让我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一幕。在古代,衙门口还有一面大鼓,人们可以击鼓呜冤;今天机关大了,门口有警卫,老百姓进不来了。过去官员骑马坐轿,老百姓还能拦街告状,现在我们坐汽车,来去风驰电掣……”
宋立军又点燃一支烟,他和颜悦色地对鲍甫说:“有关杜一氓的事情,相信法庭会秉公执法,公正地对杜一氓做出判决。至于您提供的情况,我会转告给有关部门,您放心好了。回去告诉楚辞,他的报告我收到了,我会仔细看的。”
鲍甫站起身,向宋立军告别。
“宋市长,我不再打搅您了,向您告辞!“
宋立军拉住鲍甫的手:“老乡来了,我能让您就这样走了?高秘书,安排一下,我请老先生吃顿便饭,你作陪。老先生,今天破例,我陪您喝酒!”
唐天彪从警察暑里回到G市,打发走给他开车的司机,步行到了他常去的那家日式茶楼。
天灰蒙蒙地,偏北风中夹着的霏霏细雨。此时唐天彪的心情,就象这凄风苦雨,一阵悲,一阵凉。他进入茶楼,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打通了春秋文物咨询公司,果然不出他所料,黄谷已经回来了,接电话的正是他本人。他告诉黄谷在老地方见面。今天他在动身去省城之前,接到黄谷从香港打来的电话,说有急事找他。由于受警察暑陈暑长的召见,他把会见的时间改在晚上。
唐天彪在他常坐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竹叶青。他点燃烟,仔细回忆陈暑长和他谈话的每一个细节。
从他就任局长以来,陈暑长还是第一次召见他,他真有些受宠若惊。等他风风火火地赶到警察暑,想不到陈暑长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厉声责问他为什么要给犯人用刑,指使死囚犯虐待他人!
唐天彪被骂懵了,刚申辩几句,陈暑长拿出几张照片扔在他面前。他看着照片,认出照片上的人是杜一氓,他终于想起来了。侯雨告诉他杜一氓在看守所不老实,他要新上任的所长找机会教训一下杜一氓。看来,这个邵所长教训得过头了,给他惹了事,生了非。
唐天彪是刑侦出身,他清楚光凭这几张照片,不能作为证据。
陈暑长看出了他的疑惑,把一厚叠文字材料放在他面前。
唐天彪以很快地速度,选择重要的地方看了一遍。这一看,惊出他一身冷汗。这份材料有根有据,直指看守所的诸多问题。他想起就在这两天,邵所长在电话里向他报告,曹平曾经陪一个律师到看守所去过。事后查明,那个律师是楚辞,会见了杜一氓。唐天彪认识楚辞,知道他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曹平有预谋地插手,楚辞在看守所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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