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了。”小白压低声音:“鱼都烤成干儿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水光双手抱胸,眸光平静地看着夹在窗框缝隙中的男人,看着看着便歪了歪头:这么看,倒确实像那个小子,福寿山山火那个晚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子。
那小子始终沉默,看到血肉横飞,终于假意哭了两声。
中间那个紫衣服的贱人,笑他:“给你瓶药——只要你敢去给这大娘上药,咱们就放她条生路!”
她口中的“大娘”,就是被他们割了舌头的,她们的亲娘,邱二娘。
紫衣服贱人扔了一瓶药过去。
这姓薛的小子哆哆嗦嗦地接住,一边看邱二娘向下流鲜血的嘴角,一边害怕得将药一把扔出:“我,我,我没办法!我,我没办法...”
药粉撒了一地。
她娘靠着她,嘴里断掉的舌根疯狂地向外冒血。
她娘靠着她,血从嘴里溢出来,从她肩膀滴到裙子上、鞋背上。
水光摇摇脑袋,把记忆晃出去,舒朗笑开,姿容天真又纯然:“再烤一会儿。”
“人走了,戏就唱完了!”小白着急。
水光笑眯眯地绽出嘴角两只梨涡,肯定道:“他现在可不会走——若是一开始想走,他一定会走,如今已撑到了三个时辰,他可舍不得走了。”
就像钓鱼,一个时辰没鱼上钩,收拾东西说走就走;
两个时辰没上钩,便会在岸边迟疑侥幸;
三个时辰不上钩——所有的钓鱼佬只会有一个信念:“只要不收竿,哪儿来的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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