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邈拱手搭话:“刘校尉就是因此事遣我俩来相助。”
曹操哦了一声,想不出刘珪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困难。
田畴接口说道:“此去辽西有两条路,一曰傍海道,一曰傍山道。此两路于春夏间皆泥泞不堪,尤其傍海道非冬日不可过。”
辽东之所以能割据一方,就因为交通不便利,从渔阳郡前往辽东有两条路,一条是后世的辽西走廊,另一条路绕行燕山山脉走承德可以进入辽西。
汉代辽西走廊还没有后世那般平坦,海岸线紧邻山峰,要通过就得走山海之间时断时续的小路,路上怪石嶙峋车马难行不说,大雨过后满是泥泞沼泽,船只找不到合适位置靠岸,大军通过一半补给不足只能撤退。另外有一条经过右北平郡的山间小路,虽说翻山穿谷但相对傍海路好走一点,只是山路陡峭,人马能过辎重车辆无法通行。
两条路都不容易走,大军省着点吃咬咬牙倒是能穿过去,可一旦战事不顺大军困在辽西,后有敌军归路难行,来年开春冰雪融化不可能原路返回,只能靠海路接济坚持,迁延到雨季船只无法靠岸,粮草辎重运不上去饿也饿死了。
曹操抬眼望着厅外大雨叹息不止:“那便如何是好,难不成要等到秋去冬来?”
田畴微微一笑:“从卢龙塞出发绕白檀堡有条傍山道,昔日右北平治所在平岗,经平岗城过白狼砦可直抵乌桓王廷柳城。”
既然田畴说出来,那么这条路如何走已经不是问题,然而从字里行间却听出几个关键点,曹操沉吟道:“方才听子泰所言,似乎沿路几处均有城塞。”
田畴点头承认:“早年刘校尉于几处设立堡砦,方便游牧耳。”
“游牧?”曹操眼中一抹狠厉转瞬即逝。
徐邈不紧不慢的接过话题:“刘校尉麾下多骑兵,治下贫瘠只好北向发展,加之零星乌桓鲜卑投献,建立几座堡砦也好归拢人口牲畜越冬。”
“零星投献?”
曹操自言自语,丝毫不相信零星一点投献还用得着建堡砦。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没告诉我的还有多少?至于治下贫瘠倒是实话,智囊们推算过,刘珪养不起多少兵,根据情报刘珪野战部队放弃了步兵,手底下充其量三、四千骑兵。
可如果半农半牧就不好说了,马匹之所以需要庞大物资支撑就是因为吃的多,战马只喂草养不出肥膘,不光作战,平时也必须喂粮食。另外一点,战马只吃草需要很久才能吃饱,只喂草料要连续吃四五个时辰,时间全浪费在吃上,除了睡觉就没有时间训练了。
而游牧不存在这个毛病,草场可以多养马,只需要马匹分成群落交替吃草就够,这匹在吃草可以骑别的训练。草原也没有粮食问题困扰,除了冬季草原都有草籽,粮食本身就是草籽的一种,吃草籽就等于吃粮食,到了秋季草籽数量更多,因此才有秋高马肥一说。
曹操正在思考却被徐邈讲话打断:“刘校尉已然决定报效朝廷,不惜至亲割裂手刃袁熙。然而还是觉得无法表露诚意,现下冒昧向明公请命,愿为大军前趋首击乌桓!”
曹操没有接话,翻弄着手中酒杯半晌沉思不语。
明白曹操有所怀疑,田畴缓缓出声解释:“我家校尉无非要个名分罢了,浪迹一生总要搏个锦绣,身后回归宗祠也好显赫子孙。”
曹操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一旁陪坐的郭嘉举起酒杯呵呵一笑:“只是要个名分?”
“志在驱胡以安中国,大义当有名分,驱胡需有实力,实力则靠地盘。”田畴丝毫不在乎曹操越来越黑的面色,直接说出条件。
“刘珪胆敢裂域封疆,要僭越割据不成!朝廷有意拉拢北胡,岂容你等随意征讨?”刘晔敲打桌案怒目而视。
郭嘉刚开口就咳嗽不止,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声说道:“要讨伐自有朝廷纶旨,当今天下不安正需征调北虏以为助力,效仿世祖光武皇帝故事也未尝不可。”
这个时代世祖特指光武皇帝刘秀,汉代称呼皇帝优先使用庙号,因此对刘秀可以只称呼庙号或者庙谥连用,要么称世祖,要么连称世祖光武皇帝,可不能只叫光武帝三个字。
当初刘秀曾经征调渔阳上谷两郡乌桓突骑争夺天下,现在曹操也默许鲜卑乌桓匈奴等民族大量进入中国内地,只要按需派出骑兵就会授予正式官职给予土地。
郭嘉话音没落下,田畴狠狠一拍桌子怒吼道:“引胡入内祸乱天下,竖子不肖与谋!”说完不理众人大踏步离去。
曹操眼珠微动立刻伸手劝阻:“子泰!子泰留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要名分自然遵从大义,怎么可以说列土封疆?再说我家主公并非谋私利,实则。。。。。。”徐邈边说边从怀中抽出一片绢布递出:“我家主公表奏刘少府为幽州刺史。”
“何不见护乌桓校尉印信?”曹操抖开绢布仔细观瞧,确实是表奏刘和作幽州刺史,还署了前幽州别驾赵该的名字,不过刘珪除了署名,只盖上昌平县令的印章,刘珪不是护乌桓校尉吗?怎么只盖县令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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