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征?”
“大将军对朝廷自有辅政之功,但嗣业以来于军功上......尚未立下殊功!
虽击退了侯景,然侯景终究是内患,非外寇之功。
颍川战事本将告捷,却因两元大将意外身殒,致使士气受挫!”
“大将军应当趁此机会,亲率大军前往颍川,如此既可重振军心,的胜更能立威定业!”
高澄方才的怒意也散了,父亲几乎都是亲临战线,如今寒山涡阳的军功终究也是高岳打下的。
“你说得有道理!”
“韩宝业,去叫明月来见我!”
吩咐斛律光整备兵马后,高澄就往母亲宫殿,告知了亲征打算。
过往,每每高欢出征,娄昭君虽也难免牵挂,却始终深信丈夫的能力,心中纵有忧虑,也能坦然以对。
可这一次,一听高澄要亲征,她却无法如过去那般安心。
或许是因高澄甚少亲临战阵,又或是出于对儿子性情的深知。
不知怎的,心底对于这次离别,坠着不安。
只道:“既然城池将破,又何须你亲自前往?不如耐心些,留在晋阳等候捷报,岂不更好?”
高澄疑惑:“母亲,我以为......您会支持我!
“母亲当然支持你,只是......战场不似朝廷,如今又是夏天,我是担心你受不了这苦!”
“过往讨山胡,天寒地冻的,母亲不曾忧虑,这会儿怎么就担心起来了?”
“那是你父亲在你身后啊!”
高澄闻言默然,娄昭君也默了半晌,突然再开口:
“前些日出宫,偶然路过一处石窟,瞧见里有一尊造像。”
她幽幽的讲着,脑海里浮现那尊倒置的佛像:
“看了祈文,才知道,是一个母亲为祈求出征的儿子平安归来,倾尽家财请工匠所刻。
祈文还有一句话‘若子归来,愿此像永受供奉。若子无还,后世孙请将此像覆釜置之’。”
高澄问道:“那佛像,可有覆釜置之?”
娄昭君轻叹一声。
转念一想,儿这么大了,总有一日会亲临战场。
她不该因妇人的过分忧患就去阻止他,更不该再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抬手轻抚高澄的面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触碰自己的亲儿了。
“子惠,你终究是要独当一面的,的确不该只困于朝堂论辩。
只是为娘希望你,能够处处谨慎,待军士不当如对待仆役那般,须赏罚分明,要服众心。”
高澄抿笑:“母亲,我当然知道,那佛像是否还在享受香火呢?”
娄昭君眼底强迫自己呈现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儿此去,定能得功而返!”
“母亲信你!”
“那我便留彦深、孝先在晋阳......”
“彦深为人谨慎,思虑周全,你带他同去吧!”娄昭君打断高澄的话,“就让阿演暂代你处理晋阳之事。”
高澄闻言一怔,随即面无变色的答应:“好!”
斛律光刚回到府中,家臣便匆忙上前禀报:
“将军,今日木夫人又将女公子从乳母那里抱了回去,也不许我们靠近......”
考虑到木韩晔声哑,斛律光是担忧耽误了无忧学语,才特别安排了旁的乳母教导她。
但木韩晔总不容许别人靠近无忧,于是径直走向她所居的院落。
看见她正无声的教导着无忧学步,心中百回千转。
缓步上前,轻轻抱起无忧,交给跟随而来的家臣怀里。
木韩晔下意识伸手,还想将孩子抱回来。
“我知你心中不舍,”斛律光温声说道:“可孩子学语正需多听人多说话,你该让她多与旁人相处相处,但你这般......”
木韩晔愣愣看着他。
“从今天起,无忧暂且交给她乳娘,你别再抢她回来......”
话音未落,她便连连摇头,眼睁睁望着家臣将无忧抱远。
口中咿呀作声,拼命想要挣脱斛律光的阻拦。
一急,猛然挥出一掌。
却被斛律光抬手格开。她再度出手相逼,数招过后,终究不敌,被他反扣双手。
斛律光轻叹一声,语气沉缓:
“我是无忧阿爷,我先带着她去邺城一段时日,你该信我,等我回来,再让你们相见!”
木韩晔仍是咿呀做声,连连摇头。
他不知该如何向她细说。
望着木韩晔含泪的双眼,他心中也不忍,却更感到一阵无力,无论如何解释,都难以与她相通。
明明已再三言明,可木韩晔却始终不愿相信旁人,就连他,也不例外。
斛律光一直扣着她,直到察觉她手上力道渐松,才缓缓将她的手放开。
准备离开时,却被木韩晔紧紧拉着手臂。
斛律光转回身:“我带无忧去邺城,是因为你总在我离府时将她夺回。
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分毫,可你始终不肯信我,我别无他法。”
“等我回来。”
可木韩晔仍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急切地比划着写字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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