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皮鹤拓现在有大量人手在岭南,所以他得知洪轻侯反水,霍问鼎战死的消息,是要比长安的那些权贵们快一些的。
洪轻侯和霍问鼎算得上是太子最得力的两名大将,这两名大将一反一死,太子是没得玩了啊。
皮鹤拓觉得换了自己,肯定是带着那八千兵马和韦应程拼死了算了。
后来听到军情,说太子直接退往了柳州,皮鹤拓一边忍不住摇头的同时,一边在思考还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要么问问太子,肯不肯将他的蛊道法门或是什么神通物也交易出来?
……
刘黑湖得知太子兵败的消息,却比皮鹤拓还早.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灵渠的一条商船上,已经接近桂州。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在接到安知鹿的密笺时,就已经从江州出发,前往桂州。
和他一起乔装打扮,一起秘密前往桂州的,还有安知鹿的心腹之一,扬州长史赵德言。
安知鹿早已经预料到,以太子的个性,在被自己用曳落河背了那么大的一口黑锅之后,一定只会选择龟缩岭南,今后想和皮鹤拓做南诏王一样,做个岭南王。
但大唐那些顶级门阀,一定会让太子在岭南很快美梦破碎。
在安知鹿看来,太子前期闪击连连成功,结果就让他和他的幕僚们都形成了一种快比慢好的固定思维。
他们的很多步子都走得太快。
总体策略并不能说有问题。
岭南,尤其是靠广州这东面半个岭南,最有实力,甚至可以说一家独大的也就是岭南吴氏,吃下了岭南吴氏之后,这半个岭南看上去的确是没有多少抵抗力量的。
但要拿下广州,真的是直接大军开过去就行了?
知道自己能吃三碗饭不要紧,但三碗饭也不是一口就吃下去的。
太子之前大军也就是打通了永州、桂州、柳州而已,连运兵路线都还不能完全畅通,就想一口吃掉广州。
这整个战线拉得太长了,运兵和补给哪怕没问题,耗时也太长,甚至还不如福州直接海运去广州快。
如果换了安知鹿来统军,至少是要先打通岭南内线,囤兵柳州的同时,打通柳州、浔州、郁江、藤州、西江这一条内线。
一步步吃过去。
如果生怕福州方面海运源源不断,那所能做的事情不应该是和韦氏抢时间,而是要设法断绝他们的海运。
哪怕其中有些波折,哪怕福州方面送了几万大军到广州了,只要阻断海运,那广州还是孤掌难鸣。
既然都觉得只能深耕岭南,做个岭南王了,那不得先在岭南往外的那些关键通道建立要塞,然后先将高州等那种产粮的富庶之地好好的占了,让人难以攻打下来,然后步步为营的蚕食广州区域?
太子和其幕僚团一心仗着此时的兵力优势,想要一下子就拿下岭南,归根结底还是闪击思想根深蒂固的关系。
这就像是长安城里的公子哥,一进花楼直接掏出金银玩看中的女人玩习惯了,都忘记了到了外面,要想和良家妇女上床,可是要先泡妞酝酿感情的,未必是直接掏出一锭银子,人家晚上就脱光了伺候你的。
这种从江陵方面源源不断发兵去广州,战线拉这么长,安知鹿觉得但凡广州方面统军的是个脑子正常的将领,太子就绝对败得很快。
大唐的这些顶级门阀,他们难道连个能力出众的将领都找不出来?
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
韦应程之前只是个名声不显的水军将领,但韦氏对他的能力显然了如指掌。
太子上次已经显现败象,就是硬生生的被他用曳落河袭击剑南道给扳回来的,这次太子一副大好局势之下,又被他用曳落河劫掠山南西道拖下水,这两起两落之下,安知鹿觉得太子肯定不复之前的枭雄心态,应该只想着苟全性命了。
安知鹿令刘黑湖和赵德言赶往桂州,便是要乘着太子走投无路的时候,迅速招揽太子,给太子一条活路的同时,让太子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
苍茫戈壁,残阳如血。
秋风卷着砂砾掠过枯黄的骆驼刺,发出刀刮骨般的嘶鸣。远处沙丘的棱线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红,如同大地裸露的陈旧伤疤。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踏过碎石嶙峋的荒原,马蹄惊起几只沙雀,它们扑棱棱飞向灰蓝色的天际,像几粒被风扬起的草籽。
长安入秋时,玉门关外的秋季是“干燥、暴烈、危机四伏”的大风季,与长安的温润秋色形成强烈反差。戈壁沙漠之中经常没来由的起西北风,大风裹挟着砂砾形成商队所说的沙幕。
一些诗句经常有提及这种景象,比如“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这种季节里,昼夜温差也十分剧烈,白天的气温或许和长安也没多少区别,但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却是冷得要烤火。
这匹通体乌黑的战马的马背上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回鹘将领。他身披的狼皮大氅沾满沙尘,毛尖泛着秋霜般的银白。腰间弯刀的红宝石在暮色中幽暗如凝血,刀鞘上的苍狼图腾正撕咬着一轮蚀刻的残月——那是回鹘人秋狩开始的标记。风沙掠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时,带走了皮肤上最后一丝水汽,让那些刀刻般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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