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餐具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雅馨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握着餐刀的手，但眼睛依然警惕地盯着墨璃。苏星月则优雅地将电磁脉冲枪收回袖中，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她的眼神。
林梦瑶的高跟鞋声在玄关处戛然而止。她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发抖，手里还攥着那串碧水苑18栋的钥匙——钥匙齿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红痕。
"瑶瑶..."叶渊下意识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吃饭吧，别凉了。"林梦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叶渊从未听过的疲惫。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砰"的一声轻响，像是给某个章节画上了句号。
餐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墨璃安静地坐在叶渊身边，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她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复杂情绪——愤怒、委屈、嫉妒...这些人类的情感对她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梦瑶姐不吃饭吗？"苏星月突然开口，叉子戳着盘中的牛排，发出"叮叮"的声响。
叶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不饿。"他低头切着已经冷掉的牛排，刀尖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知道，林梦瑶气的是什么——不是墨璃的出现，而是整整一天，他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打。
雅馨突然冷笑一声，红酒杯在她手中摇晃："叶大少爷现在连撒谎都这么敷衍了？"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墨璃，"以前梦瑶姐再生气，你都会死皮赖脸地追出去。"
叶渊的手顿住了。他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面时，林梦瑶的那个样子...
"吃饭。"叶渊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他端起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股莫名的烦躁。
墨璃轻轻放下筷子。她的动作很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精准。"我去请她回来。"她站起身，墨绿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别。"叶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细腻，"让她静一静。"
这个动作让雅馨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站起来："叶渊！你知不知道梦瑶姐为你做了多少？这栋房子从选址到装修，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上周她熬了三个通宵，就为了赶在你回来前完工！"
"这房子从选址到装修，都是梦瑶姐一手操办的！"
雅馨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叶渊的胸口。他的筷子在空中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夹菜的动作却没停，稳稳地将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肉块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墨璃突然站起身，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去把她追回来解释清楚。"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金色的竖瞳在灯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
"坐下。"叶渊放下筷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筷子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雅馨猛地拍桌而起："叶渊！你——"
"我说，都不许去。"叶渊抬起头，眼神冷得吓人。没人注意到他垂在桌下的左手已经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餐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墨璃缓缓坐回椅子上，裙摆上的褶皱像被无形的手抚平般重新变得整齐。雅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重重地坐了回去。
叶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当然知道林梦瑶为他做了什么——墙上那幅他最喜欢的山水画，书房里按照他习惯摆放的文房四宝，甚至连卧室窗帘的颜色都是他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深蓝色。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无情。
"吃饭。"叶渊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动作显得异常艰难。
苏星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她的眼神："叶哥，梦瑶姐她..."
"我说了，她不饿。"叶渊打断她，筷子尖戳进米饭里，留下几个整齐的小坑。
墨璃突然伸手，冰凉的手指轻轻覆在叶渊的手背上。这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的心跳很快。"她轻声说，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而且...你在流血。"
叶渊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四个月牙形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渗出来，在桌布上洇出几朵小小的梅花。
雅馨倒吸一口冷气，苏星月立刻从随身包里掏出医药包。但叶渊只是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擦，然后将沾血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吃饱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慢用。"
走到楼梯口时，叶渊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墨璃，收拾完来书房找我。雅馨、星月，今晚就住下吧，客房都准备好了。"
上楼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量。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餐厅里的三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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