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彦跟着定位来到了那间酒吧，它处在沧海市的边缘，人流几乎少得可怜，黎彦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这里。
酒吧内很小，很暗，橙黄色的灯光填满了室内，吧台后有一位慈祥的老头熟练地擦着杯子，酒柜上各式各样的酒瓶泛着辉光。
奥斯维森一个人坐在吧台前，背影拉得细长，身侧一只半满的酒杯被灯光染上温暖的黄 。
“来了？坐吧。”奥斯维森侧过脸，拍了拍身旁的酒吧椅。
“喂，你才多大啊就喝酒，行不行啊？”黎彦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话说奥斯维森应该和布洛妮娅一样来自俄罗斯吧？
难不成毛子喝酒真就从娃娃抓起呗？
“你可以和我比比酒量，舰长大人，你未必喝得过我。”奥斯维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冲着那老头微微一笑：“再来一杯伏特加。”
“伏…伏特加！？”黎彦扣了扣耳朵：“搞毛啊？你是想喝死在这吗，我可不负责背你嗷！”
“哈哈，放心，我可不会丢那个人，倒是你，敢和我拼拼吗？”奥斯维森举起酒杯小抿一口，笑着瞥向黎彦。
“敢，怎么不敢！”黎彦一拍胸脯，再怎么说他也是吃过系统体质提升药的人，那玩意应该也能提升酒量的吧？
“嗯，那再来一杯伏特加，加点柠檬，我怕他接受不了。”奥斯维森敲敲桌子道。
黎彦的酒被端了上来，轻抿一口，很辣，直通心灵的辣，柠檬的味道被这辣味冲的丝毫不剩，整个胃好像都在翻江倒海，黎彦强撑着咽了下去，脸都被憋红了大半。
鬼知道奥斯维森是怎么喝得那么悠闲的！
奥斯维森摇摇头，笑着将黎彦那杯推到自己面前，又为他点了一杯鸡尾酒。
“咳嗯……”黎彦视线一侧，轻咳一声试图躲避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道：“叫我出来什么事，总不可能就只是喝酒的吧？”
“当然不是……”奥斯维森抬头望向那位老伯，老头和善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离开。
“是来和你谈谈…芽衣的事。”
“芽衣？”黎彦瞳孔一凝，脸上的笑意与戏弄逐渐消失：“她怎么了？”
“放心，她没什么事。”奥斯维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小抿一口：“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老实说，我在应付感情上也是一团糟，我有时甚至会分不清愤怒与悲伤。”
“好了好了，跑题了…黎彦，我就直说了吧，你知道雷之律者和芽衣都对你有某些…特殊的感情吧？以更易理解的说法，应该叫作‘爱’。”
“我……”黎彦的表情阴沉下来，沉默良久，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奥斯维森将杯中伏特加一饮而尽，又端起黎彦没喝完的那杯：“就这么晾着？”
“我…我……”黎彦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并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你无法承担起爱她们的责任，所以拒绝接受她们的爱？”奥斯维森再次一饮而尽，拟态粉末自袖口飞出，将酒柜上的伏特加搬了过来，再次给自己满上。
“嗯……”黎彦沉着脑袋。
“老实说，我也经常会有这种感觉。”奥斯维森将伏特加当作水一般喝着，甚至看上去没有丝毫醉意：“但…我更加认可的是，与少女的誓言不可违背，对少女的承诺不可欺骗。”
“这是我曾经骗过的一个女孩告诉我的……”
“啊，抱歉，又跑题了，我果然不适合聊感情方面的问题，但…谁让她找上我了呢？”奥斯维森再次一饮而尽，就连酒瓶都空了。
“喂。”黎彦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真的没问题吗？喝这么多酒…你还没成年的吧？再说…由乃那次伤到了你的嗓子，喝烈酒难道不会……诶？”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黎彦突然发觉奥斯维森一直挂在喉咙处的变声器不见了，由乃一战后奥斯维森的嗓子受损，必须靠变声器才能发出原本的声音。
所以…他痊愈了？
“无需在意。”奥斯维森顺着黎彦的眼神看去自然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我回逆熵的时候做了个修复，没什么大问题。”
“这样啊……”黎彦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继续吧。”伏特加不剩一滴，奥斯维森又拿了一瓶法式白兰地：“老实说，我认为你该接受这段感情。”
“感情从来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这责任也不应你一人承担，互相改变、互相接纳、互相爱护，这才是‘爱情’的意义。”
“刚刚还说自己不懂感情来着，现在就开始对我说教了……”黎彦小声嘟囔着，像是个被老师训斥却又心底不服的孩子。
奥斯维森并未在意黎彦的絮叨只是继续说着：“爱情从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它会萌芽，会生长，也会产生蛀虫，你们要做的是一起守护它的完好，直到它结出自己的果实。”
“你这…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我从网上搜的。”奥斯维森毫不隐瞒直接回答道。
“哈！？”黎彦一拍桌子站起身，紧紧盯着奥斯维森：“所以你从网上给我找了一堆毒鸡汤呗？”
“不然呢？我说过我不懂感情的。”
俩人不再言语，奥斯维森依旧一杯一杯的喝着，仿佛只是在体验酒液滑下嗓子带来的既冰凉又热辣的刺激。
“奥斯维森？”
“嗯。”
“你喜欢布洛妮娅，对吧？”
“喜欢吗？不喜欢吗？我不知道…”奥斯维森仰头将白兰地也一饮而尽：“我不知道怎么去爱，我只知道我应该去爱。”
“你们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
“你的问题越界了。”奥斯维森突然变得很是严肃，严肃到让黎彦脊背发凉。
奥斯维森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迈着步离开，脚步却又突然一顿侧过头来。
“明天我要去完成一个约定。”
“如果…你也想见见她的话，就来圣芙蕾雅实验室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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