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按察使府的后院里,初秋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内室。
林软倚在罗汉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茶几,目光落在院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妻主,这两年您都瘦了。”
徐锦书抱着林大朗走进内室,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
他身着淡青色云纹锦袍,腰间系着林软当年送他的羊脂玉佩,一张俊脸比两年前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林软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真是有子万事足,拿这种场面话来敷衍我。”
这两年徐锦书虽然远在京城,但是隔三差五会给她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做的衣服和鞋袜。
而林软之所以现在没穿,是因为徐锦书是按照两年前的尺寸做的。
可是扬州的饭菜虽然说不上多好吃,可是权力养人,林软的的确确把自己养胖了些。
徐锦书寄来的那些衣服,不至于穿不进去,但是明显会绷着一些。
徐锦书心头一跳,抬眼对上妻主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侍奴是心疼您。”徐锦书慌忙解释,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是吗?”林软不紧不慢地从柜中取出一双靛青色云头履,扔在徐锦书脚边:“我也心疼心疼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那必然是不合适的,这双鞋子的尺寸还是林软按照徐锦书的尺寸特意收了一些。
徐锦书看着这双明显小了一号的鞋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在林软灼灼目光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将脚塞进去。鞋尖紧紧箍住脚趾,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在那种在林软面前无所遁形又胆战心惊的感觉一下子翻了上来。
"多谢妻主。"他强撑着笑脸,却在迈步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按照你几年前的尺寸做的,怎么样,舒服吗?”林软端起茶盏,好整以暇地问道。
“侍奴。。。侍奴舒服。。,”徐锦书声音发颤,看到林软挑眉,又怂怂地补了个“吗?”
林软轻笑一声,起身拉住徐锦书的手:“走,陪我去园子里逛逛。”
这一逛就是小半个时辰。
徐锦书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吭声。
林软向来喜欢换位思考,让别人感同身受。
所以她让徐锦书穿着这双鞋子,强硬的带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直到回到内室,林软才温柔的、平和的问道:“所以你一直给我寄两年前尺寸的衣服,你觉得我穿着会舒服吗?”
徐锦书这才知道他错在了哪里,可谓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导致他现在被踹了一脚。
徐锦书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妻主,侍奴知错。”
徐锦书虽然道歉,却不得不感到委屈。
他这两年先是怀孕,然后带孩子,还要经营国公府的产业,但凡能抽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给林软做衣服了。甚至没有假手于旁人,一针一线都是他的心血。
徐锦书不是没有问从扬州回来的人林软怎么样,可是听到的消息都是林软雷厉风行整顿扬州,宵衣旰食夙兴夜寐,谁能想到她还能胖了一圈?
谁能?
可是这话徐锦书不敢说,他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可林软却觉得,徐锦书考虑到这点应该是理所当然。
他大可以让来返于扬州和京城之间的管事和婢女拿过去一两件她不穿的旧衣服,可是他偏偏没有。
这说明什么?
徐锦书他又飘了。
晚上服侍完林软以后,徐锦书已经昏昏欲睡,他太累了,毕竟坐了那么久的船。
林软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又仿佛烟花爆竹在他耳边炸开,把他吓得头晕眼花,却睡意全无。
林软说:“你若是不能专心照顾我,不如把大郎放在父亲膝下照看,省的分担你的精力。”
徐锦书:!!!!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徐锦书手脚并用地翻身下床,额头磕得砰砰响:“妻主!侍奴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且不说父子连心,国公夫人那位主子能教出来什么孩子?听听林软成亲前的名声就可见一斑。
女子无论怎样都有出路,可他的儿子要是被教导成那样,可真的这辈子都全完了。
林软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人,语气轻的发飘:“下次绝不会再犯?”
“侍奴已经吃到教训了,妻主,再也没有下次了!”徐锦书斩钉截铁的发誓,额上已经有些青紫。
林软这才缓和了神色:“起来吧,记得睡前给自己上个药,别让别人觉得我薄待了你。”
“怎么会怎么会,能侍奉在您身边,是多少男子求而不得的福气?”徐锦书站起身来,弓着身,陪笑道:“妻主,侍奴帮您按按腿,您先睡?”
林软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徐锦书如蒙大赦,连忙擦干眼泪爬上了床。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林软的腿,手法娴熟地按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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