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燕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剑坠的竖瞳在他右眼短暂显形。世界骤然改变，视野中所有光膜都变成了透明的时空纱网，他“看”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在尸山血海中大笑，有的在宗门禁地刻下最后一道剑痕，还有的正握着染血的苍梧剑走向星陨阁废墟。
“原来…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独立时空。”燕飞擦去嘴角血迹，手指抚过剑坠。
竖瞳突然发出引力，将最近的光膜碎片吸入剑刃。青铜剑发出不甘的颤鸣，剑身上“苍梧”二字褪去青光，露出下面隐藏的古老符文——正是黑袍燕飞剑上的逆生纹路，只是此刻正与焚天瞳的金光形成阴阳流转。
混沌空间开始崩塌，无数碎片向中心坍缩。燕飞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回现实，落地时恰好踩在祭坛边缘。抬眼便是遮天蔽日的魔影——帝景释的身体已膨胀至十丈，背后悬浮着十二天都剑组成的黑色星图，每柄剑都在吞噬苍梧原最后的灵脉。
地面上，先前被魔气侵蚀的山脉正在化为齑粉，露出地下盘根错节的灵脉网络，如同被抽干血液的巨蟒。苍梧原上空，黑云翻滚，雷电如蛇般在云层中穿梭，整个天地笼罩在末日般的阴影中。
“咳…你竟敢伤害过去的自己？”帝景释的声音像无数铁器摩擦，魔影抬手便是一道黑光，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燕飞本能地施展“苍梧九步”，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在竖瞳视野中变得异常清晰——黑光的轨迹、魔影的关节缝隙、甚至帝景释胸口咒印的蠕动频率，都以慢镜头呈现。
“当！”青铜剑精准地格挡住黑光，剑尖顺势挑向魔影咽喉。
这是他第一次在攻击中“看见”敌人的弱点，竖瞳带来的时空预判让他的剑招突然变得诡异莫测，每一道弧线都恰好避开魔气漩涡，剑尖却始终指着帝景释的眉心。
“有点意思。”帝景释的魔影突然分裂成三个，每个都举起天都剑劈砍。
燕飞在三个魔影中穿梭，竖瞳视野里，每个魔影的动作都有细微的时间差，他抓住0.1息的间隙，剑刃同时斩向三个魔影的手腕。
“铿锵！”三声金属断裂声，三个魔影的手臂同时崩裂，黑色血液溅在祭坛上，发出冰块融化的滋滋声。
“竟然能看破我的魔影分身？”帝景释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不愧是能杀死自己的疯子，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他猛地掐诀，十二天都剑中有三柄飞至他手中，组成一个奇特的三角形。
“三生毁灭阵！”
黑色三角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阵图，阵图中央浮现出一只竖瞳，与燕飞剑坠中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呈现出诡异的血红。
“你不是唯一看过时空乱流的人，小子。”帝景释狞笑着，“初代剑主的力量，我比你更懂得运用！”
燕飞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图中传来，体内的灵力竟不受控制地向外涌去。
“你以为焚天瞳只是用来看破时空吗？它最根本的力量是——吞噬！”帝景释仰天大笑，“为什么你能看到平行时空的自己？因为焚天瞳本就是从时空兽潮身上取下的器官，而兽潮的本能就是吞噬一切！”
燕飞心头一震，他现在才明白为何初代剑主会选择以自身为引封印兽潮——因为焚天瞳与兽潮同源，只有通过自我牺牲才能形成完美的封印循环。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被兽潮污染的背叛者？”燕飞盯着帝景释胸口蠕动的咒印，终于理解了所有线索。
“聪明，不愧是天才弟子。”帝景释身形骤然膨胀，胸口的咒印开始剧烈扭动，“初代剑主封印兽潮时，有一名弟子被兽潮意识侵蚀，成为内应。千年来，我一直在等待时机重新打开封印!”
远处，苍梧原的灵脉网络已经被抽空大半，天空中的乌云越发厚重，时不时有诡异的红光在云层间闪动。
“来不及了，燕飞。”帝景释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时空兽潮已经苏醒，不需要多久，整个圣芒星系都将被吞噬！”
他挥手间，地面崩裂，露出下方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涌动着墨黑的雾气，无数细小的触须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燕飞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的恐惧，那雾气中每一个触须都仿佛一个独立的意识体，而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超越人类理解的庞大思维集合。
“这…这就是时空兽潮？”
“不，这只是冰山一角。”帝景释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真正的兽潮存在于时空夹缝中，这些只是它们的先锋！”
燕飞再看向帝景释，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异化，皮肤下蠕动着无数触须，脸部扭曲得不成人形，只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人类的清明。
“师尊早就警告过我们，说修炼焚天剑诀的人必须心志坚定…”燕飞喃喃道。
“哈哈哈！心志坚定？那不过是懦弱者的借口！”帝景释疯狂大笑，“你难道没看见吗？那些平行时空的自己，有多少最终还是走上了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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