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活佛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世人眼光、功名利禄,皆是浮云!活佛又如何,魔头又如何!只要成就心中所愿,老衲既可成佛,也可为魔!”
他说的很是认真,认真到在场每一个人都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只因眼下的局面正是剑修与慕容楚荒两败俱伤、无力再战,戏世雄与圆悯则是重伤于墨师爷的暗算之下,而正道联军一方的高端战力已在活佛方才那一轮偷袭中或死或伤。
活佛既然已掌握大局,他实在不必再说假话。
“换言之……这些正道中人也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本就打算将他们也一并杀了?”
戏世雄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怔怔道:“你若视名誉为浮云,又何必如此?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
莫说戏世雄百思不得其解,在场任何一人都是想不通这一问题。
如果活佛的目的就是要正邪两道两败俱伤,那么最大的得益者又是何人?
“小师叔……”
直到这时候,圆悯才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一直呆呆地看着死不瞑目的悟嗔,以及那倒于血泊中的一地涅音寺弟子。
“想不到……你时至今日仍是不能放下。”
圆悯满目复杂地看向活佛,幽幽道:“说到底,你始终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出家人,你的心始终在塞外……是不是?”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齐齐一怔。
听圆悯的话中之意,活佛原来是匈奴人?
活佛没有接话,但他脸上的笑意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圆悯的目光转向墨师爷,感慨道:“五十年前,你们父子自关外一路餐风露宿而来,师祖宅心仁厚,肯将你们收入寺中,原以为你们父子可在佛门中洗去一身血腥,从此一心向佛,可惜……”
话未说完,圆悯便是面色一黯,居然说不下去了。
小幽却是目中精光一闪,似在这简短的话语中猜到某些陈年往事,忽然说道:“大师的意思是……墨师爷本是活佛的亲生儿子,而他们父子本是关外的匈奴人?”
圆悯叹道:“不错。”
闻言,小幽更是眼神愈发坚定,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旁,犹将拂月护于怀中的知秋急问道:“戏姑娘可别打哑谜了,你到底推测出了什么?”
小幽紧盯着活佛,厉声道:“今日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败,都难免元气大伤!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正邪两道皆在火并中受创,最大的得利者又是哪方势力?”
知秋看了眼小幽,又看了眼活佛,似懂非懂道:“哪方势力……难不成是匈奴?”
“正是如此!”
小幽斩钉截铁地说道:“戏世雄与大单于确有划江而治的约定,但二者都很清楚对方必是他日对手,所以独尊门一旦毁于今日一战,大单于也就失去了一个日后的对手!
同样的道理,倘若匈奴军跨过黄河,难保中原武林的各路义士不会自发组成义军,一同北上抗敌,所以大单于何不利用这支将来的义军去讨伐他将来的对手,以此达到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目的!”
活佛赞叹道:“好一个机灵的妖女,当日未在南海上将你杀了,真是老衲难得犯下的大错。”
小幽冷冷道:“你这恶僧何必惺惺作态,你眼下只要一探手指,便可弥补当日犯下的错误!可在受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想通!”
活佛道:“念你这妖女可在老衲手下逃生一回,便随了你的遗愿,不妨有问直说。”
小幽道:“圆悯大师刚才说过,你与墨师爷是在五十年前逃难入关,也是在五十年前拜入涅音寺,是不是?”
活佛道:“的确如此。”
小幽道:“你们父子二人之所以会逃入中原,原因无外乎自家部落战败,再难于草原之上立足,我说的对不对?”
活佛叹了口气。
小幽道:“我倒也不知你原先在部落里是什么身份,但你的部落既已亡于敌方部落的铁蹄之下,想必你早已断绝对草原的念想了!”
活佛面色铁青!
小幽道:“既然你的故乡已不复存在,而大魏百姓又对你奉若神明,你又何必心念于匈奴?
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匈奴人只忠于自己的部落,一旦部落灭亡,便与无主之臣一般,投向其它部落亦或是大魏其实没有区别,对么?”
活佛微昂其首,似在追忆当年的血腥往事,沉默良久之后,终于说道:“你错了!”
小幽眨了眨眼,道:“我错了?”
活佛道:“老衲的部落,从来不曾灭亡……它的确经历了一段耻辱岁月,但它毕竟还是在磨难中生存下来……时至今日,它已是草原上最大最强的一支部落。”
小幽脸色变了变,失声道:“你们……是出自大单于的部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也是纷纷为之变色,只是令他们更惊讶的仍在后面。
“不错……你们口中的大单于,正是老衲的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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