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夫人，我睡不着。”他哼哼着，往她怀里钻，“挽挽，说好的，等我回来，要唤夫君，千千万万遍。”
她笑了，“嗯，没忘的。”
“以后不许骗我，知道吗？”她伸手抚摸他的下巴，像挑逗小猫一般，他则轻轻歪头，躺在她的手心里。
光洁的面容下，也有了粗糙的触感。
“嗯？长胡子了？”她问，侧头去看，果然见他下颌长了浅浅的胡茬。
她转唤婢女，“小桃，打一盆热水来。”
很快，小桃将热水和手帕都拿了进来。
苏文挽吩咐：“放桌上吧。”她随即打开妆匣，拿出一把修眉刀，对他说道：“过来。”
谢瑾之笑，慵懒地起身，看着她手中的刀，“夫人这是要对我动刑吗？”
“少胡说！”她轻责道：“我稀得对你动刑？”
谢瑾之猜到她是要给他刮胡子，很知趣地坐在梳妆台前，仰起脖子，等她动手，一双含情的眉目望着她，怎么看都有一股风流的味道。苏文挽暗叹，若不是喜爱这皮囊，她才懒得搭理他。罢了，罢了，这辈子，算是折在这副皮囊手里了。
她认命地朝他抬手，俊朗的面颊贴在她的手心里，如一块温润的暖玉，她拿起沾水的眉刀，轻轻刮掉一点点的瑕疵。
大约过了两刻钟，谢瑾之又恢复了先前洁白无瑕的美貌。苏文挽满意地看着，心中有些得意，柔美的面容遮不住轻微的笑。
“夫人笑什么？”
“笑你啊。”
“笑我什么？”
“我笑郎君好看啊。”
谢瑾之皱眉，“夫人喜欢我长得好看吗？”
“嗯。”
“还有呢？”
“还有……”她蹙眉，顿了顿，“嗯，还有嘛，还有夫君现在像一只听话的小狗，实在惹人心怜啊。”
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这话谢瑾之听来，怎么也不对，难道他就只有好看和听话的优势了吗？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啊。谢瑾之深感不妙，看来他以后得好好保养了，谢瑾之低头一看，他的衣袖敞开着，恰好露出一截臂膀，在沙场中练就了一身雄健的力量，正好体现在这两条臂膀之上，他再次掀了掀衣袖，使臂膀露出来更多，往她身前凑，“夫人，你看，我在西北可是晒黑了？”
苏文挽低头一瞧，只见眼前一双大手，雄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线条明快的臂膀，健硕十足。轻轻抬眼看他，只见他面上稍有自满之色，知他有意炫耀，她即佯装不见，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哦，嗯，是晒黑了不少呢。”说时，面色还有些不满。
谢瑾之见她蹙眉，赶紧收回了臂膀，心中开始纳闷：挽挽是喜欢白一点的吗？都怪自己自以为是，结果弄巧成拙了。
以色侍人的日子真不好过，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谢瑾之如是安慰自己。
那雄健的肌肉线条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想起一些往事，苏文挽心中不免突突直跳，整个房间里都弥漫起灼热的气流。
“我得去霓裳阁了！”
“我送你去。”谢瑾之应道。
她没有理会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他还是跟了上来。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于途中，马车突然一顿，他脚下不稳，跌在她面前，恰好骡子在怀中，面颊触及一片云朵般的柔软。顿时，两人的脸色都红得像番石榴。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口解释。
苏文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抬手捂住了面颊，只睁着一双娇目瞧着他，更显得娇了。
他简直爱不释手了。想要亲吻白嫩的手心下那一抹朱唇，他咽了咽口水，手脚不自觉地往前。
还未到，马车停了。
这一天，谢瑾之留在霓裳阁，陪了她一整天。她整理账册，稍显忙碌，他即在身边搭手，眼睛却都长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晚间，两人又一同坐着马车回府。
苏文挽让人备热水，“转了一天，出了些薄汗，是该洗一洗。”她拿了换洗的衣物，随即又十分温柔地，笑问：“夫君，要洗一洗吗？”
谢瑾之晃了晃神，随即点头：“嗯！要洗的。”他亦拿起寝衣跟上去。
苏文挽停下，“那夫君先洗吧。”她十分温良淑德地笑道。
知她客气，他有意打趣道：“不能一起吗？”
他迎上前去，拉着她手中的一截衣料，大胆地调笑：“不如今夜就和夫人共浴室吧。”
“共浴？”苏文挽反应过来，将衣物丢给他，骂道：“流氓！谁要跟你一起洗？！”
见她面露薄红，谢瑾之达成目的，心中有些得意，但也庆幸转身灯火遮蔽，看不见他耳上的红润。
她将衣物还给她：“还是夫人先洗吧。”
苏文挽不再推辞，拿着寝衣进去。
时过半刻，她即推门而入。
苏文挽一进门，就看到谢瑾之摩挲着手中的红衣。
她说过，要等他回来，再亲自给她披一次嫁衣。
他为她披上嫁衣，系好了腰带，一丝不苟。
还有红盖头？
“今晚要洞房吗？”盖头下，她淡定地问。实则手心都轻轻捏着呢。
“挽挽想吗？”
她蹙眉，“什么想不想？”
这种事还用问吗？
“你这人，可真烦人！”她低声抱怨道。
随即，她又提醒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她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若是还不懂，那就不礼貌了。
隔着盖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又凑在人耳边，小声道：“等我。”
她轻轻点了点头。
苏文挽只觉得等了许久，看时辰，已是两刻钟。
又过了半刻，谢瑾之方才回来。
她嘟囔着：“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她的洞房之夜，当然是要干净些才好。他没说，只依礼掀开盖头，随即红绡散下，“是我让娘子久等了，娘子罚我……”
“嗯……”
“嗯……娘子咬我，重些……嗯……娘子轻些……”
“你到底要轻还是要重？”
“娘子，怎么都可以。”
“真难伺候。”
……
他亲了亲她红润的小脸，“娘子满意吗？”
“嗯”，她顿了顿，倚在他肩上，笑道：“还算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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