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光线晦暗,唯有点点嵌于壁上的萤石散发着幽冷微光。
吴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炼器师靳北。
对方身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面容清癯,盘膝坐于一尊形似莲花的石台之上。
那石台质地温润,隐有流光转动,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灵力波动,显然并非凡物。
听到脚步声,老道方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位想必便是济世堂吴堂主了?老道有伤在身,不便起身相迎,还望堂主海涵。”靳北打了个道家稽首,目光如炬,径直落在吴济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正是在下。靳道友不必客气,济世堂既开,自当为道友排忧解难。”吴济拱手还礼,语气不卑不亢,目光却似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尊莲花石台,心中微动。
“呵呵,想不到林大富那般精明算计之人,竟也舍得放弃丹庐这份基业。”靳北似笑非笑,言语间似有深意。
吴济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心中警惕却提了几分。这老道,开口便试图探他底细。
靳北捋了捋颌下灰白长须,话锋一转,慢悠悠道:“吴堂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境界,实属难得啊。”
此言一出,吴济心中骤然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自他筑基以来,尤其是灵识经天魔道韵淬炼、又修白骨观后,已远超同阶,等闲结丹修士也难一眼看穿他的根底。这靳北分明只是筑基后期修为,却能点破他的年纪与修为深浅,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道友谬赞,微末道行,不足挂齿。”吴济淡然回应,将一丝讶异完美掩藏。
靳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对吴济的沉稳有些意外,随即转入正题:“吴堂主今日前来,想必已知老道这身伤势的由来。连昔日林大富都束手无策,不知堂主有几分把握?”
吴济眉头微挑,从容道:“林丹师当日如何施为,在下并不知晓。但在医术一道上,吴某自有几分心得,不敢妄自菲薄。”
洞府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靳北沉默片刻,突然抚须一笑:“好!吴堂主这份自信,倒让老道我平添了几分指望。既如此,便有劳堂主了!”
他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年轻弟子挥挥手,“徒儿,你先下去候着。”
吴济亦对身旁的郑宏微微颔首:“郑老,你也先去外面等我。”
待两人离去,靳北袖袍轻轻一拂,洞府石门轰然闭合,墙壁之上数道阵法符文一闪即逝,将内外彻底隔绝。
‘好谨慎的散修!’吴济心中暗赞,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靳道友,还请暂且收起护体灵光。”
靳北深深看了他一眼,周身那层若有若无的灵光波动悄然敛去。
吴济上前一步,目光澄澈,与靳北对视:“接下来,我会以秘术探查道友伤情,期间或有灵识波动,还请道友勿要抗拒,以免生出误会。”
得到靳北的首肯后,吴济方才手掐法诀,一道蒙蒙青光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如烟似雾,缓缓将靳北全身笼罩。
青光及体的瞬间,靳北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但察觉到青光中正平和,并无半分戾气,便又缓缓放松下来,任由那奇异的光晕渗透己身。
然而,他眉心之处,一缕极其隐晦的灵识悄然探出,流经身下莲花石台时,沾染上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随即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散至整座洞府。
更有一缕细若游丝的灵识,如同透明的触须,悄然搭在了吴济的肩头,时刻感知着他的任何异动。
对此,吴济恍若未觉,始终维持着施术状态,双目微闭,眉头轻蹙,仿佛正全神贯注于探查伤势。
靳北仔细观察着吴济的反应,见其毫无异常,心中稍安,对身下这尊意外得来的莲花石台,更是看重了几分。
他却不知,此刻在洞府虚空之中,一尊无形无相、唯有灵识可感的白骨巨人正静静伫立,将他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那缕缕经过莲台加持、变得空灵隐秘的灵识,在白骨巨人的凝视下,依旧清晰可辨。
吴济根本不在意肩头那点监视。只要他愿意,观想出的白骨巨人瞬息便可将其震散。
他此刻更感兴趣的,是那尊莲花石台。
在白骨视界中,石台正持续散发着一股极淡的、唯有灵识才能捕捉的奇异“暗香”。
正是这暗香,让靳北的灵识发生了某种玄妙变化,空灵缥缈,竟与自身经“天魔道韵”淬炼过的灵识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竟是这般宝贝!不知若我的灵识经此莲台加持,又能达到何种境地?’吴济心中泛起一丝热切,但旋即收敛心神,将注意力转向靳北本人。
白骨之眼凝视下,靳北体表渐渐浮现出一道淡淡的人形白光——那是其神魂本源之光。
然而,这本该凝实的光影,此刻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摇摇欲坠。全靠身下莲台不断散发的神秘暗香缭绕、粘合,才勉强维持着不散。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从我进来至今,片刻都不愿离开这石台。’吴济心下恍然。
约莫半个时辰后,笼罩靳北的青色光晕逐渐变淡、消散。吴济缓缓睁开双眼,掐诀收功。
迎上靳北探究的目光,吴济面带几分凝重与不解,沉吟道:“道友体魄之伤已无大碍,仅余些许火毒残留,应是当年炼器反噬所致,调养便可。然则……真正的症结,似乎在于神魂?”
靳北眼中讶色再也掩饰不住,神情顿时郑重了许多:“吴堂主果然好眼力!不瞒你说,当年林大富也是在第三次诊治时,才断定老道我乃神魂受损。想不到堂主仅凭初次探查,便能直指关窍!”
吴济摆摆手,故作沉思状,继续道:“而且,道友神魂虽破损严重,却似被一股奇异力量包裹稳固,吊住了一丝生机。若无此力,恐怕……”他话未说尽,目光却似无意般扫过那莲花石台。
靳北面色微变,打了个哈哈,言语模糊,显然不愿深谈石台之秘:“这个……或许是老道我命不该绝吧。既然堂主能看出是神魂之伤,不知……可有良策?”
与先前的淡然超脱相比,老道此刻的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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