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淡灰色的汁液迸溅，吴莫愁的神色猛然一变，抬手间再度将观选台众人笼罩其中。
这是林岚向古木白水讨来的厄果，他就不信，在这股子味道下还有什么幻术能持续不破！
幻象中林子离的神色同样微僵，随后那道身形瞬间化作烟尘散去。
“这什么味道！”
“我想回家……”
中央大平台上一片乌烟瘴气哀嚎遍野，还是几人联手掀起一阵狂风将味道吹散。
林岚在众多怨声载道的目光下倒是坦然自若，他早料到此刻提前在面具内部留了个小小的防御阵法，毕竟过于剧烈的臭味也算得上毒了。
面具下的眼眸像是弯成了个月牙，林岚乐颠颠地笑着道：“见识到厉害了吧，这可是我最新研制的武器，名为破万法！”
小小平台碎片在林岚身边飘过，被吴莫愁保护在内的林玄虽然没闻到味，不过他觉得眼前就是个很有味道的场面了，他一脸艰难道：“你该不会为了破他的仙魂……特地去掏粪坑了吧？”
“……？”
谁掏粪坑，你才掏粪坑！
林岚小脸一黑转过头来，“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只手带着如同渊海般的恐怖灵力覆盖在了他的笑面上，鼻尖萦绕着檀木般沉稳又冷淡的气息，那是林子离身上的味道。
林岚猛地抬脚踹出，可他什么都没踢中，林子离早已退开了三丈，林岚只觉得脸上有点凉，四面八方涌来了还未散尽的淡淡的厄果的味道。
林岚抬手摸了摸失去笑面的脸颊，方才的灵力很克制，没有伤他分毫，却震碎了他的面具，然而林子离站在几步之外，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林岚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根本没认出自己。
观战台上，林天御却是上前了半步，比他更惊讶的是他身边的老仆，老仆指着林岚惊呼道：“王爷，他，就是他，他就是那晚送公子回来的人！”
……
“哥？”林岚试探着喊了一声。
“我的手足，只有林玄。”林子离漠然道。
林岚从林子离的神色里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弯着眼眸笑了笑，“原来林公子已经知道了。”
林子离没有回答。
“那么我来做什么，林公子是不是也早已知晓，”林岚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问道，“那林公子您，准备好对策了吗？”
凤缕衣看着林岚终于彻底走到了林子离面前，心绪繁杂，纸鸢带给他的信并没有停笔于林家二公子风华正茂的时期，自然还有后话。
“……长乐273年，一把召魂匕自天外而来，打断了林家二公子的破境，召魂匕下，魂飞魄散。
“在其性命垂危之际，林家不舍得他的一身天赋，夺其仙骨，置换鲜血，剜其慧眼，毁其经脉。
“于是林家依旧有位圣人，而这位二公子，仿佛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
平台中央，三十三道符纸旋转着散开分立八方，它们悬浮于虚空中静静燃烧，位于其中的林岚笑着说道：“林公子是寒门林家的天才，看来不借助神兵之利，我是没资格站在这里的。”
三十三道光束如同神游太虚之境的脉络，分散出无数细丝蔓延向四周。
“轻鸿，剑来！”
林岚的声音不重，却仿佛嘶声竭力。
符纸连成的阵法上空像是骤然被细微的脉络撕裂开了一个缺口，一道银光自高空坠落嗡鸣不止，在稳稳落入林岚掌心的刹那，一道臻至巅峰的剑意猛然席卷四周，轻盈如风，而又肃杀冷冽。
林子离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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