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世子呢?”周庭芳作势便要往外走,却被锦屏拦下,“县主莫慌,眼下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去?”
那猴子也点头,“是啊县主,而且您去了也没用。世子受了重伤,发热不止,人已经昏迷过去,更何况窦王妃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怕是您去了也见不着人。”
“那是沈世子派你来送信吗?”
猴子摇头,“常侍卫怕您担心,所以派小的先来告知您情况。”
“好,我知道了,告诉你们世子,就说方便一些我去看他。”
猴子走后,周庭芳如坐针毡。
锦屏见她坐立难安,心里也忧心沈世子,便道:“姑娘,不若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沈世子最受皇上宠爱,怎可能无缘无故打他五十大板?这五十大板下去,沈世子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地,陛下未免太狠心了些——”
周庭芳还有一丝理智残存,“不妥。宫里刚出了事,我便凑上去打听,惹人怀疑。沈知今日被打,或许不是因为南康王府的事情——”
锦屏不解。
周庭芳重重叹气,脸上一抹自责,“说到底,还是我牵连了他——”
“姑娘是觉得陛下是借今日之事迁怒沈世子?”锦屏一下明白,“陛下是气沈世子一意孤行状告周家的案子吧。”
“是。陛下当时被沈知逼着查清真相,一个帝王被臣子胁迫至此,他心里…怕是早就盘算着要敲打沈知。刚好这一次南康王府的事情给了陛下一个由头。”
“陛下真是…心胸狭窄。”锦屏蹙眉,但又想到沈玉兰整日失魂落魄的样子,锦屏又不好多说什么。
她一个旁人,尚且怜惜沈玉兰。
更何况是作为一个父亲,陛下又怎能让公主沦落到这境地的人好过?
天刚刚入夜。
暮色消退,渐有月亮升起。
沈知院墙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庭芳让猴子接应和望风,自己先从角落翻了进去。
她和窦王妃要好,窦王妃又时常举办宴会,因此她对勤王府的路线倒也熟悉。周庭芳一路躲开王府的卫兵,一面摸黑到了沈知房内。
一进屋,便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屋内没有点灯,阴沉沉的,床上趴着个人影。
周庭芳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身体前倾,推着沈知的肩膀。
“沈知。”
人却迟迟没有醒。
周庭芳将手触向他的额头,才发现沈知浑身烫得厉害,额前的头发里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平日里沈知很是警觉,而今日却睡得这般沉,定然是受伤太重的缘故。
周庭芳想掀开薄被查看他屁股的伤势,可又觉得不太好,正犹犹豫豫之际,沈知眉头微蹙,唇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随后幽幽转醒。
那双清冷如水的瞳孔里,倒影出小娘子惊慌失措的脸。
周庭芳正要走,手却一下被沈知拽住。
两个人的脸,瞬间靠得很近。
周庭芳才看见沈知的脸又红又白。他失了血,脸色苍白如纸,偏又发着烧,两颊呈现不正常的绯红。
周庭芳叹口气,“伤势如何?”
沈知却盯着她。
眼睛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你来看我,是不是代表……”沈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喉头一紧,声音愈发沙哑,“你原谅我了?”
“原谅你什么?”
“我瞒着你查许婉清的事。”
周庭芳冷笑,“你既然知道不该瞒着我,为何还要这样做?”
沈知眸色低垂,沉默半晌,“我害怕。”
周庭芳一愣。
万没料到沈知会说出“害怕”二字。
“怕什么?”
沈知的声音黯然无比,“怕查到的事实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怕许婉清真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杀了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更怕你就此厌恶我疏远我。”
周庭芳忽而心口一颤,“所以你决定瞒着我。”
“我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若一切真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横死,我也会告诉你,让你来做这个选择。”沈知抓着她的手不肯松,男人眸色颤颤,带着一丝委屈和卑微,“我只是想在你之前弄清真相。我没有欺骗你。”
“庭芳。”他念起她名字的时候显得很拗口,他习惯了叫她周怀恩或是周修远,再或是周娘子,像这样叫她“庭芳”二字,他只觉得两个人关系更亲近了些,“这个真相,我比你难受千倍万倍。我从没有想过,杀你的人…会是我。”
周庭芳叹口气。
她忽而庆幸自己今天翻墙头来亲口问了沈知。
否则她只以为他是要欺骗和包庇凶手。
心里的那口浊气,随着眼前男人的话语也渐渐散去。
周庭芳摇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沈知低下头去,神色落寞,“你若是从此不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半晌,那女子没有说话。
沈知的心,渐渐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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