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周怀恩上折自辩。
周怀恩只大书几个字。
——微臣乃一介文臣,讲究以德服人,若德不能通之,便晓之以理。若德礼皆不通,唯通以拳脚。
哪知陛下看后竟然哈哈大笑,直言周怀恩文武双全,乃国之栋梁。
至此,京都再没有人敢欺负韦达。
当然他们也不敢欺负江潮生。
江潮生出自簪缨世家,从小体弱多病,入周修远门下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两步就要娇喘微微不似男儿。
后来跟着周修远游学,不过一两年时间,练得那叫一个人高马大,提枪杀虎、倒拔垂杨柳之类的事情,不在话下。
于是,为自己身体着想的诸位大人们感受着这一波交锋,全都很有默契的闭上了嘴巴。
沈知,江潮生,这两个人随便哪个,都是讲究以德服人和拳脚服人的主。
于是,场上一片死寂。
只有潺潺水声。
远处鸟儿振翅,飞向苍穹。
“道歉?”沈知懒懒散散的坐在那里,脸上笑容始终没变,可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蛮横,“诸位何时…见过我沈知道歉?”
“你——”江潮生怒不可遏,拔剑出鞘,“沈世子若是不肯给我老师道歉,我便只能亲自来向沈世子讨个公道。”
这怎么还动上刀剑了呢?
在场众人全都起身,离开自己位置,三两成群的后退几步,将偌大的场子全都留给场中那几人。
沈知冷笑,环顾一圈四下,随后目光淡淡落在江潮生的脸上。
“江大人就这般笃定我的怀疑毫无道理空穴来风?若万一周怀恩当真是被野鬼附身,你当如何?”
江潮生朗声大笑,“我自当辞官归隐!”
这下其他人倒是急了,连忙帮腔劝道。
“江大人,你年轻气盛,万万不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啊。今日不过一场小小的玩笑,何必要闹到这般境地?”
就连荀祭酒也一脸怒容道:“江潮生,你一个读书人不做官做什么?做事哪能如此冲动!快快将刀剑放下!沈世子也不过玩笑,好好辩上一辩就是,如何就要动刀动枪?”
“就是啊。江大人,你糊涂啊,你不要意气用事耽误自己前途!”
“江大人,寒窗数十年苦读,可不能拿自己前途做赌啊!”
江潮生却对众人说道:“如何是做赌?我相信我的老师,他一生清清白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我说了,沈世子要么道歉,要么就跟我决斗一场!”
见情势僵持不下,沈知身后那清秀小厮忽而淡淡开口:“何须舞刀弄枪?我家世子爷既然怀疑周大人,周大人自证清白不就好了。”
周修远头皮发麻,瞬间看向说话那人。
是那小厮。
说是沈知的新男宠。
他们是一伙的!
今日这一切,都是冲他来的!
果然,李观棋立刻搭话:“如何自证清白呢?”
“周大人不是擅长写诗吗?就让周大人在一炷香时间内作一首诗。若作得出来,不是再没有人怀疑周大人了吗?”
“好!”沈知望向周修远,话却是对着江潮生,“我没意见。若是周大人能在一炷香时间内作诗一首,我就向你老师道歉,并且收回我先前的鲁莽之言。在座诸位都可作为见证。”
周修远满头是汗,张大嘴巴正要说话,身边的江潮生却一口答应。
“一言为定!我老师曾在百花楼于一炷香时间内作出《追月台》,更曾在鹿鸣宴上七步成诗,作诗这种事我老师信手拈来。还愿沈世子信守承诺,向我老师道歉。”
周修远根本插不上话,就听见江潮生向众人询问:“诸位意下如何?”
“好。我等能再见怀恩君七步成诗的场景,实在是荣幸至极。”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是文人,何必动刀动枪,不若以文会友,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也不会伤了大家和气。”
“早就听说怀恩君有在世诗仙的名号,那本《怀恩文集》更是天下士子的圣书。怀恩君已好几年未出新作,我等是心痒难耐——”
“快快快,快去拿纸笔,抄录下怀恩君的新诗——”
不知怎的,周修远只觉得自己被人架着上了烤架,又有人往他手里塞了笔。
有人为他铺纸研磨。
有人为他端茶倒水。
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将他牢牢围在其中。
兴奋的、紧张的、狂热的。
周修远只觉得眼前空气越来越稀薄,他仿佛溺水的人,此刻已经无法喘息。
——滴答。
纸上熏染开一滴小水滴。
周修远才发现,是自己额前的汗流到了纸上。
衣袍下的手抖动得厉害。
他是一只猴子。
被人围观的猴子。
周修远胸脯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
忽然,眼前一黑。
随后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怀恩晕倒了——”
众人一看,那周怀恩已经一头栽到纸中,身子绵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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