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周方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
就在他踏入京都的土地之前,周方所有的消息都在一张薄薄的纸上。
周芳,年二十一,通州城丰县葫芦巷张家寡妇。
去年秋天,周小娘子跳水自尽,被捞起来后,半月内迅速与张家和离,和离后马不停蹄一直朝着西北而行。
目标明确。
仿佛……换了个人。
张家婆母曾到处对外宣扬,说这周小娘子自河里捞出来后性情大变,疑似……水鬼附身。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玄乎的事情。
丰县葫芦巷的寡妇周芳不认识字,可他认识的周方却写得一手好字。
周芳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怎么可能认识周庭芳,又怎么可能如此熟悉京都的道路?
自从开始怀疑周方的身份,沈知便觉眼前一切扑朔迷离都有了答案,所有零碎的线索都逐渐拼凑完整。
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水鬼……附身吗?
或许是……借尸还魂?
可即便如此,借尸还魂的便一定是周庭芳吗?
又或许是,真正的周庭芳没死?
她只不过是换了装扮。
如今想来,周庭芳能易容成男子模样,那一定也能装扮成其他人的样子!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那个答案。
这事情太过离奇古怪,前所未有。
他生怕那样美好的期望,不过是黄粱一梦。
“沈世子可想好待会去了公主府,预备怎么捞人?”
沈知望着那双眼睛,忽而又回过神来。
而刚巧,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
沈知起身,衣袍若雪,正要下马车,却又转过身来。
“在这里等着我。”
周庭芳自然不会跑。
锦屏还在公主府内。
只要捏着锦屏,不怕周庭芳乱跑,所有关于周芳的谜团也能慢慢解开。
可沈知就是害怕。
即使是她的一缕魂魄,他也想拼尽全力,将她留在此地。
车外的常乐登时跟上。
沈知却摆摆手,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她。”
常乐了然抱拳,“属下一定好好监视他。”
沈知瞥他一眼。
“我是让你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啊?”常乐恍然之际,那人却已经走入公主府内。
周庭芳趴在车窗外,盯着那人背影远去。
脑子却在不停的盘算。
沈知会用什么理由将锦屏带出来呢?
锦屏名义上是周修远的妾室,无论是回公主府还是回周府,都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沈知不过一个局外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正大光明的借口捞人。
沈知脚下不停,一路走过风雨廊桥、小山流水,堆砌的影壁之后,暖帘掀开,迎面便是沈玉兰站在石阶上,笑吟吟的望向他。
“堂兄。”安乐公主欢快的叫了一声,热情的迎了上来,“你这一年去了哪里,如今好不容易回京,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婶母可是一直念叨着你——”
安乐公主见到自己的兄长自然欢喜。
在宣州的时候,沈氏并未分家,不大的院子里住着沈家一众人等,而沈知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是最大的孩子,长辈不在家时,都是沈知带着一众小鬼头玩耍。
即使后来沈德平被先帝选中过继,但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尤其是沈知作为下一辈中的老大,在一群弟弟妹妹中积威甚重。
沈玉兰如今贵为公主,看见沈知,却依然觉得紧张。
这种感觉…甚至比见了父皇还要厉害几分。
父皇小时候可很少打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沈知也不打她,也不骂她,但他那冷嗖嗖的眼神瞥过来,再是混世魔王也得安分下来。
沈知略略行礼,沈玉兰哪里敢接沈知的礼,连忙侧身一让,语气调皮:“大哥,你要有什么事情,你便直说。你这样我心中不安——”
沈知面色不变,“你已贵为公主,我为臣下,礼不可废。”
沈玉兰低咳一声,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不免疑惑:“兄长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嗯。”沈知瞥向沈玉兰,“多日不见母亲,怕她气恼。所以先到你这里讨个物件寻她开心。”
“原来是这样。”沈玉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笑着说道,“确实应该如此。你走了多久,婶母便挂念你多久。就是不知堂兄要什么?我这儿虽然好东西多的是,可哪件大堂兄看得上眼?若有看上的,尽管拿去。”
“我记得上次母亲说你在宣州买的白茶如银似雪,毫香清鲜,清淡回甘。”
“白牡丹!”沈玉兰轻轻柔柔的笑,“大兄好眼光,那白牡丹绿叶夹银白色毫心,形似花朵,冲泡后绿叶拖着嫩芽,宛如蓓蕾初放,故而叫白牡丹。这茶不仅形态优美,味道更是恬淡高雅,加之又是从宣州那边来的,怕是最合婶母心意。我让紫苏去取来,包装精美一些,定能讨婶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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