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吗?要不要先喝口水?”齐莉莉双手交叠,一会儿转过来问他一句,“糕点呢,要不要吃?”
陆之樾的目光从镜子里和齐钧对上,眉峰微微挑起弧度。
齐钧垮着脸,想要拒绝,但他的零花钱还被扣着,人身自由也被限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掉第一个人情。
“哪儿有洗手间?”他左顾右盼,得到工作人员的指示后,又对着陆之樾说,“借我张纸,快点。”
陆之樾平静地说“没有”。
齐钧便跳起来,嘴里嘟囔着“那我不要了”,就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你给我站住。”齐莉莉皱眉,追了上去,“成天到晚嘴里不干不净的,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过来。”
“我就说了句洗手间,哪里不干净了?上厕所也要我憋着?”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场合吗,注意形象,别给我们丢脸……”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工作人员站在陆之樾旁边:“唇色很自然,再加唇釉就显得突兀了,这边的头发有点翘,我帮你重新定一下。”
“谢谢。”陆之樾低头的动作便顿住,只是略微垂下眼睛。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用防水膜仔细包好的小方块。
“护身符啊?”工作人员随口问道,“好别致的造型。”
“嗯。”陆之樾用指腹在上面按了按,摸了摸,不过没有打开。
他静静端详了片刻,把它重新收好。
这封信和左手的红绳一样,被他随身携带着,像是预备不时之需,
每一次,陆之樾都觉得是时候打开了,捱过去之后,又觉得幸好没有打开。
小学的课堂上,老师讲起过望梅止渴的故事,班级里的其他人都觉得不可能发生。
一群快要渴死的人光凭想象就能翻山越岭,这故事一定是虚构的。
陆之樾却相信它是真实,并被记载为了历史,因为他的确只靠着药的外壳,就一遍遍悄无声息地痊愈。
他就凭借那点想象,吊着自己,养成了每逢大事就拿出来摸一摸的习惯。
考试是大事,考级是大事,成为初中生是大事,长高时的骨头痛也是大事,今天也是。
虽然此刻他心态平静,像做最简单的数学题一样从容。
陆之樾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中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上台,在掌声中鞠躬,坐下来演奏。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
观众们相继起身,陆之樾脱掉西装,换回自己的衣服,鲁先生也穿回了一身黑色。
他不怎么爱笑,夸奖起陆之樾时也肃着一张脸。
陆兴州迎上来,说预订好了饭店,要感谢鲁先生对陆之樾的提携之恩,他只微微颔首,和同样表情寡淡的徒弟坐到了车子的最后一排。
“我其实很讨厌交际。”快到饭店时,鲁先生冷不丁开口,“收你为徒是因为你很有天赋,虽然你后来告诉我,你当初并不想参加乐团。”
陆之樾点了点头。
“你现在对钢琴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个问题,他曾对另一个人回答过。
陆之樾看向老师背后的车窗,夜色暗淡,玻璃倒映着少年模糊的影子。
“爱恨交加吧。”陆之樾说,“现在。”
“很不一样的感情。”鲁先生说着,顿了顿,“所以我才想试着教教你,而不是因为你父亲,毕竟排在他前面的大有人在。”
陆之樾是相信师父的。
所以在陆兴州和齐莉莉转圜于社交时,不爱社交的师父提前离席,他也自然而然地起身。
“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自己在外面不安全。”上车之前,鲁先生提醒,“回去吧,让他们吃快一点。”
“没关系。”陆之樾帮师父关闭车门,示意他看向自己身后,“他成年了。”
事实上,留齐钧在旁边才是充满了危险。
齐钧交的朋友众多,分布于长裕市的每一个角落 ,没走多远,跟他勾肩搭背的人就已经三五成群了。
陆之樾只是想自己走走,耳边却十分嘈杂,眼前也五彩缤纷。
齐钧的朋友们染了各种颜色的头发,走在马路上像一道彩虹,身上的纹身也是彩色的。
他们抽烟,吹口哨,随手拎着啤酒往嘴里灌,其中一人摸出一根烟,递给陆之樾。
陆之樾垂眸看了眼,齐钧大惊失色地夺走那根烟,对着金发小子道:“我C,你要害死我啊?被我妈发现他抽烟,我妈能提着刀给我剁成八截。”
金发小子面露迷茫:“他抽他的,你妈剁你干嘛?”
“你不懂。”齐钧叼着没点燃的烟,烦躁地摇头。
他们说话的间隙,陆之樾已经走进了一间超市。
超市空间不大,东西都堆放的挤挤挨挨,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陆之樾拿了草莓味的棒棒糖,瞥见一旁的电话机,开口:“这里能打电话吗?”
“付钱就可以。”老板耷拉眼皮,“短途还是长途,长途要贵一点,记得加区号。”
齐钧一行人路过他身后,说:“初中生抽什么烟,他就只配吃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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