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在这时候身体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跟着其他人的目光惊讶地看过去,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张禁。
张禁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大典最前方的祭台上,旁边人立马反应过来,上前阻拦。
有人喊道:“你要做什么!”
张禁只是看了看天,又看了眼闷油瓶,然后放低声音道:“你们拜错人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圣婴,这世间也根本不会有长生。张家多年苦心经营,到头来却连自己守护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令人耻笑!”
“你胡说!什么叫没有长生?圣婴就站在那里,他已经活了三千多年,你告诉我们,这不叫长生,什么叫长生?!”
张禁摇了摇头,目光里透着一抹决然和淡然,然后突然转头盯着闷油瓶:“你根本不是圣婴,你从出生开始,就活在一场别人精心编织好的弥天大谎里。”
闷油瓶动了动嘴,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我,应该是谁?”
张禁闭上了眼:“一段孽缘,一个孽种,一场闹剧,该终止了。张家人,不应该只做牧羊人。”
混乱在一刹那间出现,祭台下顿时分成两拨对峙的势力。
我能感觉到当时气氛的紧张,箭在弦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祭台之上,张禁和闷油瓶相对而立,嘴角缓缓流下鲜血,身后是张家暗中潜伏的护卫,冷冷的解决掉了张禁,宛如宰杀一头牲畜。
张禁面对着闷油瓶,慢慢地倒了下去。忽然我脑中白光一闪,场景再度转换,回到了刚才的幻境当中。
四周的温度突然变高,余光中出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就看到闷油瓶的脖子上死死掐着一只手。是刚才的黑衣人。
那条通道里,方才那些被当做开路人的张家小孩,全都满身淤泥,跌跌撞撞跑出来。旁边有人在狂笑,有人在打斗,我凭借多年的经验直觉,敏锐的感觉到,这支队伍里也混进了汪家人。
果然,就在我刚刚看到方才闷油瓶记忆中短暂出现的那位族长时,后者已经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打斗一触即发,我清楚的记起来,张海客曾经说过,当年放野时他们一行小孩下到泗州古城,发现了许多张家人内斗的尸体,其中就有闷油瓶的养父。
不难看出,这下面发生过两次内斗,接连两任张家族长都折在了这里,还都是因为汪家人。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铃铛声,我立即心有所感,这是族长的信物,刚才进去的小孩,一定有人误触了青铜铃。引发了这场幻觉中的厮杀。
我正想集中注意力去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闷油瓶忽然动了。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他也中了青铜铃的幻觉。
接着,闷油瓶竟然一发力,从他身体中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几乎是同时,那掐着他的黑衣人就后退数步,犹如一片羽毛轻轻飘落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闷油瓶向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他,我听到了他的第二句话:“父亲。”
地上的黑衣人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闷油瓶,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渐渐滑落下去,逐渐没了气息。
这时周围的画面变得像电视雪花屏一样扭曲,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痛苦,从闷油瓶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再回过神时,整座遗迹之下,已经只剩下闷油瓶一个还活着的人。
我不会说我看到了什么。
但这时候,闷油瓶停了下来,炽热的火光中,他轻轻蹲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继续进入那条通道。而是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苦涩的酸意和一种他难以形容的情绪。
我熟悉那是什么,是愧疚感。
此时的火势已经非常凶险,闷油瓶的体力完全不支的情况下,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纠结。
小哥!快跑啊!我在心中大喊。接着就感觉到闷油瓶站了起来,冲向了火舌之中。我下意识心脏一抽,猛的呼吸停了一拍,接着就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一间空荡的耳室。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但我抬起手,就发现我的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叫了几声张海客,没有人回应我。
揉了揉脸,我屏息沉默了一会,大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颠覆感。
原来,原来是这样么?我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冷笑。
消失的一代人,原来‘藏’在这里。
这里有一条重要的时间线,我需要发挥我的专长,接下来就由我,妙手回春邪,来还原这个重要的转折点。
在历史上,古今中外多少事,最终被惶惶湮没掉的,往往背后都隐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小张哥给我讲述过的故事里,其实他们在南洋霹雳州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暗杀张家的一个叫做张瑞朴的叛徒——这个人你看名字就能联想到张家上代族长张瑞桐,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字辈的人。
张瑞朴其人,在道光二十四年时看起来就已经五十多岁的样子了。那么实际上他活的应该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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