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又喝了几天的药。
一天早上，他向以往那样在厨房里煎好药，盛出来放凉然后一口闷。
等收拾好厨房，踏出门的那一刻他的脚步一顿，看着唯一的一点光线消失，叫了声屋檐下的覃裕尘。
覃裕尘随着声音把视线落入到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说：“全瞎了。”
“你在那别动。”听到这句话，覃裕尘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走向黑瞎子，握住他的手把人带回了客厅。
“怎么了？”张起灵正在给乌龟喂食，回头看到他俩这样问道。
“瞎了。”黑瞎子笑了声。
覃裕尘让黑瞎子躺下，问他可不可以摘下墨镜看看。
黑瞎子点点头。
墨镜取下的那刻，黑瞎子的瞳孔变得和常人无异，只是眼里没有光，看不到聚焦点。
“你把眼睛闭上。”覃裕尘从007那拿出药膏贴，让黑瞎子闭上眼睛然后把药膏贴搭在他的眼睛上，
“好了，睡一觉应该就可以了。
睡不着也闭着。”
“行。”黑瞎子干脆脱掉鞋子，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
张起灵放下饲料，来到覃裕尘身边垂眸看着黑瞎子。
覃裕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007说是正常的，睡一觉就好了。”
“这个睡一觉，是睡多久？”黑瞎子问。
“根据一个健康的作息来算，这期间随时都可能恢复。”覃裕尘出门把自己的水杯拿回来，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
“所以可能是七八个小时，也可能两三个小时就好了。”
“慢慢等吧。”
“行吧，哑巴你看够了没？”黑瞎子的头偏了一下，似乎是看了张起灵一眼。
“……”张起灵沉默，转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守着黑瞎子，午饭吃饭时，黑瞎子难得体会到一次被人伺候的感觉。
他摸摸索索的握紧筷子，问覃裕尘要了碗汤。
覃裕尘也是难得有耐心，黑瞎子要吃什么，话刚落菜就到碗里了。
张起灵把勺子放到黑瞎子的左手上，指引着告诉他汤碗在哪。
黑瞎子轻笑，一边端着脑袋防止药膏掉下来，一边伸长脖子去喝汤。
吃了饭，他又缩回到沙发上。
张起灵去厨房洗碗，覃裕尘给秋禾放猫粮。
“放个电视让我听个声儿呗。”黑瞎子说。
他们家的电视是在餐厅那边，有一个弧形镂空的隔断将沙发的区域隔开，形成了一个开放独立的空间。
黑瞎子坐的位置是面向餐厅的，他不打算挪位置，即使挪过去了，他也看不到。
所以真的是单纯的想听个声儿。
覃裕尘将猫粮放进橱柜，进到餐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把音量加大：
“要听什么声儿？”
“别放广告就成。”黑瞎子笑道。
“听曲吧那就。”覃裕尘随便调了几个频道，最后停在戏曲频道。
曲是黄梅戏，曲风欢快活泼，正适合他们各干其事。
“说到听曲儿，好久没见花儿爷唱过了。”黑瞎子的手随着黄梅戏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感叹道。
“你能叫动小臣的话，让他唱咯。”覃裕尘给黑瞎子倒了杯水放过去，“水在桌上，小心点拿，我去帮张起灵洗碗。”
“谢谢老覃～”
覃裕尘应了声，出了客厅去到厨房。
张起灵正好在刷锅，碗还没有清洗。
覃裕尘打开水龙头，将洗过一遍的碗放进水槽，和张起灵各忙各的。
忙完一切，开启了下午的无聊时光。
下午的太阳格外毒辣，不适合在外面待着。
电视里的黄梅戏已经换成了越剧，又在暖烘烘的温度下，客厅里的三人听的直犯困，黑瞎子和张起灵干脆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覃裕尘思考了一下，最后躺到躺椅上，摇着蒲扇闭上眼睛。
四合院内除了越剧的戏曲声，一切都 安静下来。
秋禾从窝里跳到了覃裕尘的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覃裕尘揉了揉它的头，蒲扇微微下移，落到秋禾的背上。
——
再次醒来时，电视早已经被关上，黑瞎子和张起灵也不在沙发上。
覃裕尘伸了个懒腰，叫醒怀里的秋禾站起身。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走出客厅准备去外面找找这俩人。
厨房的灯亮着，覃裕尘透过窗户，看到了侧身站着的，守在灶台旁边的张起灵。
“醒了？”
覃裕尘走进厨房，张起灵循声望来。
“嗯。”覃裕尘打开水洗手，笑道，“怎么是你在看着汤？瞎子呢？”
“出去买酒了。”张起灵说，“他的眼睛能看见了，所以说想庆祝一下。”
覃裕尘扬眉，擦干净手里的水去到灶台边。
打开锅盖，砂锅里炖着排骨汤。
“家里不是还有酒吗？”
覃裕尘从张起灵那接过勺子翻了翻，盛了点汤放到碗里尝味道。
“不知道。”张起灵摇摇头，并不清楚黑瞎子为什么一定要再去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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