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子韶侍郎,曾经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到大庾居住,结果得了眼病。后来他去永嘉当了太守,却又中风了,手脚都动弹不得,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没办法,他只好请求辞官,回到盐官老家去养老。
绍兴二十九年三月十五的晚上,张子韶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穿着青衣的人领着他来到一座大寺庙前,只见门上挂着一块金字牌匾,上面有八个字,但他只记得其中两个字——“开福”。寺里有个和尚,看起来像是个知客僧,见到张子韶特别高兴,请他进去坐。
张子韶好奇地问:“你们的主持是谁呀?”和尚说:“是沈元用给事。”张子韶一听,说:“哎呀,我跟沈先生好久不见了,真想见见他。”于是他就让人取来官服,准备拜见。沈元用一见他,也很高兴,两人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起了天。沈元用还告诉张子韶:“你父亲也在这儿呢,我让青衣人带你去见他。”
于是张子韶就被带到了方丈东边的小堂里,只见他的父母正坐在那儿长啸。张子韶赶紧上前拜见,号啕大哭。旁边有人训斥他:“这儿可不是哭的地方!”
后来他们又走到法堂前,张子韶问:“怎么这儿没有佛殿呢?”青衣人说:“这儿把整个宇宙都当作佛殿了。”张子韶又说:“我现在又病又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佛,能不能念经。”青衣人笑道:“侍郎您什么时候没见过佛,什么时候没念过经呢?”
他们又走到门边,那儿有个小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旁边还围着栏杆。青衣人说:“这是功德水,您喝一口吧。”张子韶就喝了一口,只觉得清凉透骨。
他们又来到西边的一个屋子,屋里特别干净,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张子韶一看,惊呆了,那画上的人竟然是他自己!他赶紧问青衣人:“这是怎么回事?”青衣人说:“以后您会主持这儿的,等您看见玉带了,就来吧。”说完,张子韶就醒了。
他赶紧叫来门人郎晔,让他把这事儿记下来。大家都说梦见玉带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张子韶的病会好起来,而且以后还会升大官。
果然,到了六月二日,张子韶的眼病和中风竟然都好了。他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去祭拜祖先,然后又去亲戚朋友家聚会。就这样过了五天,有一天他跟几个学生一起读江少虞编的《事实类苑》,读到章圣皇帝东封泰山、丁晋公取玉带的事时,他突然大怒道:“丁谓真是个奸臣!连皇帝的东西都敢用手段弄到手!”说完他就生气了,把书一扔就进屋去了。结果他的病又犯了,说不出话来。第二天,他就去世了。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玉带之梦是个凶兆啊。据说张子韶去世时享年六十八。这事儿是窦思永告诉我的,他当时正在盐官当县尉呢。
话说在泸州合江县赵市村,有个叫毛烈的村民,这家伙靠些不正当手段发了财。只要听说别人有块好地或者好房子,他就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弄到手,不弄到手誓不罢休。
昌州有个叫陈祈的人,跟毛烈关系不错。陈祈有三个弟弟,都还小,他担心等弟弟们长大了分家时会有麻烦,于是就把家里的田产全都抵押给了毛烈,换了数千贯钱。后来,陈祈的母亲去世了,他把剩下的田产分成四份,然后带着钱去毛家赎回抵押的田产。
谁知道毛烈这家伙贪心不足,收了钱却不想还田产了。他跟陈祈说:“过几天再给你田契。”陈祈心想有张纸条作证也行,就答应了。可过了几天,他去找毛烈拿田契,毛烈却避而不见。陈祈一气之下,就把毛烈告到了县衙。
县里的官吏收了毛烈的贿赂,就偏袒他,说:“官府用的文书怎么可能有交易数千贯钱却没有田契的呢?我这就报告给县令。”县令审案果然按照官吏的意思来,陈祈被诬陷受了杖刑。他又告到州里,告到转运使那里,可都没人帮他。
陈祈一气之下,就准备了牲口和酒去神社诅咒毛烈。结果他做了个梦,梦见神告诉他:“这事儿我办不了,你去东岳行宫祷告吧,那儿能帮你。”
陈祈到了东岳行宫,在神殿上,听见帷幕后面有人说话:“晚上再来。”于是他赶紧出来了。到了晚上,他又进去拜神,把状子放在几案上,又听见有人说:“出去。”他就退了出来。
这时候是绍兴四年四月二十日。接下来的三天,毛烈在家里突然被一个穿黄衣服的人抓住胸口打了一顿,他跑回家后就死了。又过了三天,一个牙侩和一个奴仆也相继死去。最后,陈祈也死了,但过了一会儿又醒了过来,他告诉家人:“我刚才去阴府对质毛烈的事了。你们好好守着我七天到十天,别急着收殓。”
陈祈进入阴府后,有人带着毛烈和那个牙侩来跟他对质。毛烈还是嘴硬,说没欠陈祈的钱和田契。狱吏指着他的心说:“这儿就是证据,还要什么田契?”然后取来业镜一照,就看见毛烈夫妇并排坐着收陈祈钱的情景。狱吏说:“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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