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人一坐下就开始叫嚷:“伙计都死完了吗?没看到大爷来了?还不快点过来侍候!”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叫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又跑到望南楼来捣乱,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风竹听到“乱臣贼子”四个字感到十分突兀。
掌柜话音刚落,五名伙计就站到了他身旁。
陆风竹发现两边一边穿着黄衣服,一边穿着白衣服,像是江湖上不同门派的人在对峙一般。
两边吵了一会,便开始争斗,他们斗的方式也很奇怪,不是拳脚上争胜负,而是互相泼洒酒水,更奇的是周围的客人也没任何反应,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一位坐在角落里的白发老者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念了两句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陆风竹心念微动,上前与他搭话:“老先生,在下姓陆,是戏班月泉班的班主,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答道:“老朽姓阮,熟悉我的朋友都叫我阮二先生。”
陆风竹见他桌上只有一碗残酒、半碟素菜,再看他的衣服洗的浆白,便知他颇为拮据,便道:“阮二先生,我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不知可否移步到我们那桌,我们边喝边聊。”
阮二先生道:“老朽穷的叮当响,正愁没处打秋风,阁下既然愿意请我吃喝,真是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靠窗边的桌前坐下,阮二先生问:“陆班主,这两位佳人是?”
“哦,”陆风竹开始念出编好的词,“这两位一位叫月仙儿,一位叫冷泉子,她二人是我们戏班的台柱。”
阮二先生赞道:“阁下能网罗到这样的佳人,贵戏班在京城风生水起是早晚的事。”
听了这话陆风竹表面应道:“借您老吉言。”心里却想真要靠这两人当台柱,什么戏班都得垮台,想到这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顾庭月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陆风竹忍住痛,笑道:“阮二先生,他们这两班人为何要争斗啊?我瞧他们的样子,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应该都是安南人吧。万里之外能遇到故乡的人应该倍感珍惜才对呀。”
阮二先生叹了口气,道:“陆班主你所言极是,这些人之所以争斗是因为安南国内的一件旧事…哎,十几年前的事了,无谓再讲出来,况且这件事与你们几位也并毫不相干。”
陆风竹道:“阮先生请讲,实不相瞒,在下最近在和安南国人做大生意,想知道一些贵国的情况,免得将来走错了道。”
阮二先生道:“既然是这样,我就说说吧。十四年前安南国发生过一场叛乱,当时朝中的奸臣勾结外族势力攻破了王城将国王杀害,奸臣自己篡夺了王位。国王唯一的儿子陈天星逃到中原,请求皇帝发兵帮助他复国,可因为朝廷中大臣们意见不一,这件事被搁置了。另一头国王的弟弟逃到暹罗国搬来了救兵将奸臣诛杀,自己便登上王位成为了新的国王。安南国世受天朝教化,十分讲究伦理纲常,按照伦序,王位该由陈天星来继承,于是安南国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新国王诛灭叛贼于国有功,理应继位,另一派认为陈天星才是国之正统所在,后来朝廷正式承认了新国王的地位,并加以册封,支持陈天星那派自然就占了下风。受安南本国的影响,京城里的安南人也分成了两派,一派穿黄衣服支持陈天星,一派穿白衣服支持新的国王,两边的人马经常在望南楼争斗。”
陆风竹点了点头,暗道:这么说起来,这陈天群和陈天星应该是堂兄弟了。想到这点他问:“阮先生,陈天星眼下还在京城吗?”
阮二先生道:“陈天星十二年前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潜回了安南国,还有人说他在中原各地游荡,总之没有确信。”
陆风竹道:“多谢阮二先生指教,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对饮一杯,阮二先生从盆中夹起一条小鱼嚼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三位怎么不吃?”
陆风竹道:“我们已经吃过了。对了,阮二先生,在下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焚画记》放到桌上,跟着道:“我听闻这本《焚画记》的作者易天行是安南国人,这个人颇为神秘,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我们戏班才来京城,想要立住脚就得出一两部精彩的戏,所以我想请这位易天行写本子,不知老先生可知怎么才能找到他吗?”
阮二先生面色微变,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易天行是安南国人?”
陆风竹道:“这点我自有消息的来源,只想请教该如何才能找到这位易先生。”
阮二先生道:“说来惭愧,我也没见过这位易天行,只听说望南楼前几年修葺的时候他捐了一大笔银子,也只是听说,并不确切。至于他本人我更是没见过。”
陆风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阮二先生面前:“这点银子先生拿去喝酒,我们戏班确实着急找到易先生,还请先生指条明路,若是能找到易先生,在下还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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