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国忙了好半天，又收了一些煤球，这才回到厢房。
这么长时间下来，开水壶的壶嘴也噗噗地冒着热气，甚至厨房里都充斥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用抹布垫着提手，拎下水壶，总还剩下了大半壶。
往杯子里了些，剩下的全都倒进脸盆里，重新烧了一壶。
洗漱完，李想国坐到了堂屋的桌子边上。
下一刻，桌子上就突然出现了一盘包子、一碗稀饭，还有一小碟附近酱菜店买的酱黄瓜。
这一套操作越来越熟练，东西出现在桌子上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再取出一双筷子，李想国惬意地吃起早餐。
等到一切收拾干净以后，李想国坐到窗前，沏上一壶茶，拿出个梨子慢慢啃着。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房间内的温度升起来，窗子上的冰窗花也开始融化了。
除了边角太厚的地方还留下一薄层晶莹的冰片，别的地方基本上全都消融殆尽。
院子里的场景也从朦胧变得清晰。
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多钟，初升的冬阳透过窗子，房间里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浅黄。
顺手一抛，梨核向上升起，然后一下子消失不见。
将摊在桌子上的书拿过来，李想国就听到院子里传过来一串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混杂着一声“啊！”的叫声。
李想国抬头看去，才发现是一个半大小子跑到了水池边上。
看身形，应该是后面刘家的刘光齐，也搞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刘光齐过来到水池边去开水龙头，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了一跤。
抓住水管稳住身子站好，他也发现扭不动龙头，又腾腾腾地跑回后院。
看到这样，李想国不由得赞叹原身父亲有先见之明，把自来水接到家里。
这要是原身奶奶活着，大早上的滑这么一下，搞不好就得摔出个好歹来。
院里这么多人家，打水倒水都在这里。
就算再小心，那水池边上也很少有能干爽的时候。
天气冷下来以后，院子里除了何雨柱，倒是再没人守着水龙头洗漱了。
也就何雨柱这傻小子火力壮，洗脸刷牙都是偷懒直接冷水解决。
就连洗头，他都直接开了水龙头往头上冲。
天气暖和自然无所谓，到了晚上，就冻了起来。
这年代的鞋子鞋底大半也没有防滑，踩在冰上很容易摔跤。
要是不清理干净，指不定哪个就得摔了。
过了一会儿，腾腾的脚步声又从后院传过来。
来的还是刘光齐，他的手上也多了一把锤子。
随后，刘光齐就蹲在地上甩动着的手里的锤子，冲着地面就是咣咣一顿砸。
锤头每次落下，就有一堆冰屑飞溅而起。
蹲在那里敲了四五分钟，刘光齐才把地上的冰给砸干净。
李想国坐在窗前都能看到，水池边上地砖也被敲出来一些坑坑洼洼。
心下了然，难怪后面中院就没几块好的地砖。
现在还好，几天下来也只有很薄的一层。
天再冷，只怕白天洒的水也要结冰。
要是两三天没人砸，那冰就得积起来，砸都砸不动。
刘光齐起身，用脚把砸下来的冰渣踢散，就拎着锤子跑回后院。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提过来一壶开水。
举着水壶，反复地把水浇到水管上，院子里弥散开一阵白雾。
虽然前两天，刘海中给水管包了层草绳。
只是低温时间太长，外加着天冷，大半人家也都是打水存在家里，所以水龙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冻了起来。
一壶水差不多用光，水龙头里才开始流出水来。
刘光齐关上水龙头，提着水壶回去，又拿来个水桶接了水提回去。
他在中院折腾这么半天，基本上睡觉的也都被吵醒了，院子里也渐渐热闹起来。
陆续有人出来，有的赶紧搭车接水，有的提着把家里的脏水桶，把水倒在水池里。
至于水池的下水口，那倒是真不用担心会冻住。
毕竟下水道的暗渠是在地下，轻易不会上冻。
甚至出水口这里还因为热气上升，反倒更不容易冻住。
院里这是公家免费安装的自来水。
也不知道是这里离东直门近，水站不远，还是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轧钢厂的职工。
所以附近的院子都给装了自来水。
再远些的街道，有的地方只是给民主水站装了自来水，附近的都得到水站去打水。
甚至有些地方连自来水也没有，还是靠着水三儿送水。
一直到五七年，全市才都吃上自来水，水三儿这职业才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不过想必到了那时候，自己也该早没了免费用水的福利。
当然，就算花钱用水，一个人平均一个月也就四五分就够了。
说起来，李想国一直觉得挺奇怪的。
有别于跨院李父自己花钱装的水管，那只要有材料，你花够钱想装哪都不成问题。
按道理来说，这个阶段钢铁产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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