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入目便是红色喜庆的海洋。
只余一处,邸院书房,冷冷清清地不准人靠近,更不要说是让人布置。
只因邸院留守的嬷嬷在此固守,不让让人靠近一分。
即使他们拿着皇令来说事,也不为所动。
眼见着婚期临近,司礼监的内侍一个个甚是为难。
双方人僵持了几天,内侍终于顶不住压力再度来闯门了,而且态度极其强势,请了羽林卫来助阵,当下就将文嬷嬷一行人给控制住,强行开了尘封已久的书房。
为首的内侍得意的瞧了一眼在羽林卫武力压制下依旧不忿的文嬷嬷,招手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进了书房重地,开始了一场从头到脚,由里到外的打扫布置。
瞧着里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内侍站在文嬷嬷身旁,笑嘻嘻的说着:“文嬷嬷,咱家敬你忠心,为主效力当竭力从心,可圣命难为,您老就哪里凉快哪里带着吧。放心,咱家一定让下面的人轻手轻脚的,不会坏了你苦守的格局的。”
说完,内侍给了羽林卫一个眼神,让他们将这些个邸院家奴带出去,等他们布置完了再放他们进来。
羽林卫点点头,一行人压着人往外走。
内侍瞧着人影出院,才摇头晃脑地走进院落。
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他尖利细锐的嗓音:
“都给咱家仔细点!”
“外面弄好,里面都不准进!”
“听到没?!”
“出了差错,都仔细身上的皮!”
“轻点!没听到吗?”
“咳咳咳!”
内侍待了一会儿就咳嗽着跑了出来,站在门口不再进去。
这院落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打扫了,灰尘简直能呛死个人了!
这么守着,还以为有啥呢,结果屋檐瓦块脱落、地上枯枝烂叶、墙角蛛丝灰蒙,落脚的地都没两处!
看来这文嬷嬷也没她表现的那么忠心嘛~
简直是人不可貌相!做作!作秀!
明徵带队赶回来时,书房的布置已然接近尾声,文嬷嬷她们被放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形脸都黑了。
内侍自然是看到了,故作不好意思的摆手:“杂家职责所在,文嬷嬷不必多谢!”
然后不等文嬷嬷说话,吆喝着人离开了邸院。
文嬷嬷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立马闪身进了书房,半刻钟后她满眼阴鸷地走了出来,让人给院门上锁,自己则往鸽房走去。
书房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都是些空架子。
当初侯爷远赴北地上任时,便将屋里的东西一应带走了。
只是不知他为何非要下死命令让任何人不得靠近。
就像内侍所说的:为主效力当竭力从心,这些年来她一直做得很好。
可偏偏,这个关头真有人闯了进来,还进了屋里。
侯爷不准进出,她便做了极其细微的记号,每隔一段时间来查看。
她刚才进去一看,竟然没有了!
那她就不得不好生遵照侯爷所说,将事情缘由一并告知了。
只希望远在北地的侯爷在知晓这个消息时,还能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文嬷嬷面色沉凝地看着一群鸽子消失在天边。
出来便见一仆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文嬷嬷,徵......徵郎君回来了。”
估算着时日,这两日也该到了。
文嬷嬷瞥了仆从一眼,一边训诫他不要毛毛躁躁的,怎何体统,一边脚步飞快往前院正堂走去。
仆从温顺的听训,却有些气喘吁吁地擦拭额角不存在的汗水。
是是是,您老说得对。
不能毛躁,可年近古稀的您这步伐能不能慢点?
他这个而立之年的壮年都差点跟不上了!
文嬷嬷人还没进院,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进了明徵的耳朵:“徵哥!您回来了!”
随后便见一干瘦的老婆婆,甩着风火轮,不过两瞬就进了堂院,来到他的面前。
明徵起身往一旁侧了侧,才让热情的文嬷嬷止住想过来抱住她的冲动。
文嬷嬷见他不让自己抱,便就站在他身边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您可算回来了,这些年不说回来看看,信也不来两封,让老婆子我,真是想得紧!”
说道着,文嬷嬷又想伸出手去抱明徵。
明徵早已洞察先机,再往旁边挪了两步。
对于这个照顾他到五岁的嬷嬷,明徵只有模糊地印象。
更多的时候,她是作为文豪妹妹的名词存在在他身边的。
所以,他并不能接受她这番亲切的举动。
文嬷嬷自然也能看出来,呐呐的收回手,跪下来:“老奴僭越了,还请侯爷责罚。”
“文嬷嬷为明家守家十几载,劳苦功高,早已是自由身,不用如此自贬。我还应代祖父感谢您多年的付出。”
明徵话是这么说,扶起文嬷嬷的却是他的长随戊虎。
文嬷嬷摇头:“心甘情愿,不敢居功。”
“那邸院暂就劳烦您继续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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