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剑村处在三面环抱的盆地,而村口也不过两山相隔十数丈。
故而,封剑村历来能不被轻易打扰,也有因地势隐蔽的缘故。
随大牛移步到村口,已有十数名汉子,手握顿挫柴刀,背着木弓在此等待。
为首的壮汉,手握着略像武器的大刀,左眼一条可怖的伤疤,是早年被一头矫健大猫袭伤,也是他的荣耀痕迹。
此人,便是大牛口中的莽子叔。
莽子叔体长约莫七尺开外,刀削的脸前庭饱满。他的臂膀宽阔皮肤黝黑,二目如狼且炯炯有神。
就那么站在那群人中间,便有鹤立鸡群之感。
“大牛,莫再磨蹭,叔可要先行了。”
看着二人还在缓步摇头接耳,莽子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
闻言,大牛一个激灵,赶忙拉着柳无尘快步奔去。
“嘿嘿,莽子叔,这不跟阿无哥讲讲外出狩猎的规矩嘛。”
莽子看着柳无尘背着两把剑,虽身材萧条修长,脚步却异常沉稳,冲他微微点头。
“兄弟们,随我出猎!”
众人合力推开村口的树桩大门,回头看向身后,一些三两成群的女人们,手牵着孩子挥别丈夫。
封剑村的女人纯朴,并不识世俗高尚的情爱之词,她们一生中最美的言语,便是一句简单的,平安归来。
走出村庄,绕过一条弯曲的蜿蜒蛇道,众人视线豁然开朗,身处之地海拔之高,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兄弟们,看谁的猎物多,咱们下去。”
随着莽子的吆喝,众人沿着山腰如猿猴冲落而下,每个人的身手都是那样矫健。
大牛招呼一声,道:“阿无哥,我们也走。”
两人从山顶跳下,以脚做支点,以山腰藤蔓做缓冲,就这般滑落而下。
高山之上雾气缭绕,在滑落而下瞬间,有如踏在云间的错觉。
突然间,柳无尘修为境界契机来临,双足地涌脉冲破,体内气海陡然扩大张开。
而原本气海中的气态灵力,凝结成一个液态湖泊。周围天地灵气,疯狂融入他的气海,就如一个灵气旋涡。气海的容纳量,也有了巨大量级变化。
这便是大荒统称的王道之境,气海灵力压缩凝成液,灵力充沛到足够令修者踏空而起,在修者眼中王道境便是王者。
柳无尘伸手搭在大牛肩膀,灵力凝聚于脚中,弹跳爆射而下。
“啊,阿无哥,你干嘛?”
不等大牛说话,二人以鹰隼下坠的速度,朝向山下俯冲而去,大牛吓得直接捂住双眼,心中不断默念山神爷爷保佑。
这等速度,转眼便来到了山下,柳无尘双脚灵力冲出,稳稳停在一棵大树之上。
大牛惊呼:“阿无哥,你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是神仙?”
柳无尘思索了一阵,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我可以做到。”
大牛无比崇拜的看着柳无尘,心中对他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莽子率先来到山脚下,看着二人已经在等待,神情错愕道:“你两小子怎么这么快?”
大牛本想说是飞下来的,可是柳无尘笑道:“莽子叔,我们也是刚刚到。”
不多时,十数号人皆轮到山脚集合。
莽子指挥道:“两两结伴,明日午时,焱阳当头时此地集合回村。”
众人纷纷,点头应了声,两人一队四散开来。
柳无尘自然是跟大牛待在一起,朝着一处秘林蹿了进去。
“阿无哥,小声点,前方好像有头山鹿,看来我们运气很好,村长说鹿血能治阿娘腿风。”
二人来到一处清泉山涧,撞见山鹿正在低头饮水,耳朵不断晃动警惕周围。
狩猎,柳无尘是外行人,等待大牛先示范。
只见他匍匐在地,几乎贴着地面,在杂草中缓缓蠕动着前行。
看得一旁的柳无尘,不由啧啧称奇,想不到大牛这般壮硕,动作可以如此轻盈。
吱!
身体蠕动到十尺内时,大牛不小心碰到枯枝,山鹿猛然抬头,犹如脱兔弹射而出。
大牛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出,快速扑去,可惜山鹿矫健速度之快,扑了个空。
然而柳无尘身如鬼魅,拦住山鹿一掌将其拍飞出去,恰恰被冲来的大牛抱在怀里。
“哈哈,阿无哥,还是你厉害,差点就让它跑了。”
大牛欢欣雀跃,掏出绳子绑住挣扎的山鹿……
异变突起,一只白色大猫不知何时潜伏林中,迅速窜出扑向按住山鹿的大牛。
柳无尘大叫一声不好,“快,趴下。”
大牛虽疑惑,但还是照做,险险躲过了这一扑,白色大猫落地转头,发出一声嘶吼震彻山林。
影杀剑出鞘,一剑斩出剑气风刃,大猫快速闪躲蹿入密林逃去,显然这畜牲灵智不低。
“好险好险,刚才要不要阿无哥喊我,我恐怕就危险了。”
大牛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旋即看着刚才柳无尘斩出的剑气击中处。惊讶道:“阿无哥,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啊?”
柳无尘思索了一番,摇头答:“不知!”
他就是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只要手中挥剑便能攻击到大猫,这是潜意识认为。
最近尝试过几次,一旦细细去琢磨很多问题,脑袋就会像裂开那般疼痛。
“大牛你也喜欢剑吗,我可以送你一把。”
大牛闻言,赶忙摆手道:“俺不要,阿无哥此前一直抱着剑,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是阿无哥现在想不起来。”
日暮沉下,晚霞映射天边,像是为这片广阔的山脉,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大牛设了陷阱,捕捉到两只野兔,随便找了一处溪流边。
将野兔清理好,架在炭火上炙烤。不一会,兔肉表面发出滋滋声,肥美肉质中溢出香甜油脂。
大荒中,修者是不需食人间烟火的,因为吞噬灵气的缘故,并不会有饥饿感。
突然间,溪流对面丛林发出窸窸窣窣响动,溪边茂密的石菖蒲被一双手拨开。
是一位身穿兽皮的汉子,棕黄色皮肤,黑色短发,狭长的鼻子,尖腮下巴,狐眼有神,扛着一把大刀,就这般大摇大摆来到两人面前。
对方直接扑通一声盘膝坐下,抓过大牛手中兔肉,疯狂啃吃了起来。
大牛由呆愣化愤然,起身怒道:“你为何抢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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