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碰撞的声音不断地响起，间或空中划过几道血色的痕迹。
两人身影极快的掠动，每一次的撞击都带起股股疾风。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人都没有使用异能，都是最原始的肢体搏斗。
拳拳到肉的冲击力更容易激起人的血性。
苏宜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情澎湃的感觉了，仿佛能听到血液快速奔跑的声音。
心跳一声盖过一声，周围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层虚化的幕布，苏宜的眼里只有和她一样高速运动的对手。
许久未见的血性在身体里翻滚，‘咔嚓’一声是骨骼折断的声音。
苏宜抓着被自己扭断的胳膊，正准备用力将人拉过来，却不防对方回身一个侧踢。
几颗血珠在空中迸溅，猎物也随之逃离。
苏宜满不在乎地擦了擦眼角，在血色被擦净之后，那里露出完好无损的肌肤。
反观对方，哪怕极力的压制，也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顾时槐面无表情的将手臂折回来，虽然脸上看不出痛楚，但鬓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渍。
她抿了抿唇，一双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这就是星兽的力量吗？无限的瞬愈能力，就像一个......
打不死的怪物......
顾时槐深吸一口气，动了动身体，没有治疗药剂的补充，几乎已经伤痕累累。
外表看着笔挺端正，垂落的手指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意。
苏宜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顾时槐，停下了动作问道：“还打吗？”
顾时槐摇了摇头，朝着苏宜走了一步，眉心却蓦地蹙了起来。
顿了顿之后，才继续向着苏宜走去。
“云宁曾说，我能赢她不过是占着进化等级的优势。”
她在苏宜面前站定，“当时我却并不认同。”
“赢就是赢，输便是输。”
苏宜一挑眉毛，“所以，你认为我能赢你也是占了进化的优势？”
顾时槐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是输在哪里，都不会成为理由。”
“但是云宁说的也没错，若是没有进化能力的优势，我当初的确不如她。”
“至少被她一手教出来的你，在没有进化等级压制的情况下，的确和我旗鼓相当。”
苏宜垂下眼睫，神思有些飘远。
那些在模拟器中一次一次被打败的场景不断浮现，直至最后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她在联邦大学待的时间并不多，但获得的却是最多的。
如果说在实验室里，她是作为一个可怜的实验体，被迫获取的话。
那么在学校，她就真的只是一个学生，主动的汲取那些她需要扎根于联邦所需要的全部知识。
原本她应该像前世一样，实习、毕业、有个光明的前程。
甚至是比前世过的更好，更成功。
只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
苏宜惋惜地垂眸，口中低低道：“她的确是一个好老师。”
“不仅是她。”
顾时槐看着垂眼静默的苏宜，“还有章教授。”
“在你被秦静竹诬陷的时候，联邦大学曾上诉要求重查。”
“除此之外，还有埃利诺星、沃利斯星、巴比特星、岑家、宋家、帕尔家......”
“这些人都为你努力争取过。”
苏宜眼神一动，露出微微讶异的情绪，这倒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可惜，那时候秦静竹有我父亲撑腰，一手遮天，这些反对的声音统统压了下去。”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有所感念。”
顾时槐转过身去，“只是想告诉你。”
“你曾经的决定并不全是错的，联邦的确有愧于你。”
“但若兵刃相向，这群曾经保你的人，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她说完，径直向前面走去，“走吧，去看看时桉。”
“他......一直都在等你。”
苏宜捏紧了垂落的手心，她知道顾时槐说这番话的意思。
无非是怕她积怒成恨，报复联邦。
可惜，她却没有这么大的志向，不然当初被第五军团围剿的时候，就不会对那些士兵手软。
更何况始作俑者已死，她并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场景。
但她也并不是全然心软的，至少对一个人，她的确算不上仁慈。
苏宜凝着那幢白色的房子，沉默了许久。
她曾经问过自己，就不能放过他吗？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就在心里给出了坚定的回答：不能。
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凭什么只要他说一句爱她，就可以把她所遭受的种种都统统抹净！
既然要偿还，那就以血换血。
可是当她真的看到对方血色尽褪的时候，心头却并没有多少喜色。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他是自己的仇人，也是自己的......爱人。
苏宜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才迈步走向那里。
很多事情，如果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感情太过沉重，那就用利益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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