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戳了戳于子涛的太阳穴，"你个大傻瓜呀，这么早就得健忘症了？"
这一刻，于子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故意说错地点就是为了测试冯瑶的记忆——她记得跨河大桥兜风的事，却完全不记得之后被林家豪绑架的噩梦。
崔四婆的"招魂"果然神奇，那段可怕的记忆被完美抹去了。
"对对对，是跨河大桥！"
于子涛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将冯瑶搂进怀里，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眼前这个可心的人儿揉进心里。
冯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干嘛呀？这么肉麻..."
"没什么……"
于子涛把脸埋在她肩窝，"就是觉得...能这样一直抱着你，真好。"
……
一辆城乡大巴喷着黑烟驶入阳东市汽车站。
车门"嗤"一声弹开的瞬间，一双沾满泥渍的黄胶鞋重重踏在地上，鞋底裂开的缝隙里还夹着几根干草茎。
张发贵站在车站广场中央，抹了把脸上的油汗，抬眼打量这座陌生的城市。
"操，饿死老子了！"
他吐掉嘴里早已没味的口香糖，大步流星钻进车站旁"老马家饺子馆"。
塑料门帘被他掀得哗啦乱响，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被吓得一哆嗦。
"一斤油泼饺子！"
张发贵把手里的尿素袋往地上一墩，抓起筷子在桌沿"啪啪"敲了两下，等不及饺子端上来，先灌了半碗滚烫的面汤。
一大盆油泼饺子转眼见了底，张发贵打了个满是蒜味的饱嗝。
"喂！"
他突然揪住路过服务员的衣领，油乎乎的手指在白衬衫上留下个黄印子，"那个什么妖精蛋糕房咋走？就他妈会做花里胡哨点心那家！"
"您……您是说小妖怪烘焙坊？"服务员被他身上的味儿熏得直往后仰，"得坐4路公交车……"
"啪！"
五十块钱拍在油腻的桌面上，张发贵拎起尿素袋，转身就出了店门。
车站外停着几辆三轮蹦蹦车。
张发贵踹了踹最近那辆的车轮："去妖精烘焙坊！快！"
司机眼珠一转："得加钱，那地方在城西..."
话没说完，一只油腻的大手已经掐住他后脖颈。
张发贵带着蒜味的呼吸直接喷在司机脸上："你他妈欺负老子是外地人，是吧？敢绕路，信不信老子给你肚子上开个窟窿眼？"
尿素袋里突然"锵"地一声，像是有尖锐的铁器在相撞。
司机腿肚子直抽筋，赶紧一踩油门，三轮车突突冒着黑烟窜出去，活像头受惊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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