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些了吗，若是还没好，那我可先回去了啊。”
话虽这么说，可秦逍此刻却不慌不忙，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这可完全不像往日的他。
书生趴在地上剧烈喘息。
良久。
良久。
书生总算恢复了常态，只不过经历了刚刚的折磨，此刻的他已没了初见的神采。
那些即将显形的妖族表征，此刻也缓缓褪去，细密的鳞片重新化作肌肤，异样的外表也逐渐回归圆润。
书生瞥了秦逍一眼，下一刻重重冷哼了一声。
“后生，你笑什么？”
“怎么，我不能当着先生笑吗？”
“你......不怕我马上宰了你？”
“求之不得啊，先生，来来来，往这儿砍！”
秦逍扬起脖颈眼神俯瞰，表面上在引颈受戮，可那双毫无礼敬的招子，已然重现九千岁最标志性的蔑视！
“庶子......尔敢放肆！”
被一介养气境后辈如此看轻，大妖书生自是不忿难耐。
只可惜四周符箓重重，他刚要再次施为，立刻又迎来一顿噼里啪啦的鞭笞！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响彻井底。
这次的嚎叫更胜往昔，简直比村落中杀年猪还凄厉绝望！
反观秦逍此刻却一派悠然，不光没有半点畏怯，反倒又平添了几许幸灾乐祸！
玩弄人心也好，虐待折磨也罢，都是秦逍最为擅长之事。
以往在刑部和大理寺，所有囚犯心里都有一杆秤。
相比于被九千岁亲自提审，还不如被拉到菜市口五马分尸！
嚎叫又持续了近三刻。
先先后后经历两轮折磨，书生已经彻彻底底打蔫了。
“你......是如何瞧出来......我杀不了你的？”
“先生要听实话？”
“当......然！”
“实话就是刚刚我其实在赌，不过心中已有八成定夺。眼下先生被我诈出来了，这自然便有十成把握了。”
“你敢......诈我！”
书生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秦逍见状亦娓娓道来。
他每多说一句，书生的脸便苍白一分。
“先生，其实这事儿并不难猜。”
“我乃剑黄巢亲传弟子，剑黄巢临死前拜托贾长寿对我多加照料，先前我诸般试探，也早已确信贾长寿不会害我。加之他是剑黄巢的八拜之交，既然他敢让我下来此地，要么是他有能力保住我，要么就是你根本没那个本事加害我，此乃其一！”
“其二，刚刚先生的惨状历历在目，且先生已经说明，此处禁制乃楚玉机掌教动用大愚峰灵脉亲自设下。先前我还对大愚峰如此破败枯竭有所疑惑，眼下一切都迎刃而解。试问冲虚剑派不惜舍弃当年的第一洞天灵脉、掌教真人亲自绘制符箓制成的封禁，怎可能让先生您随意对外界施为呢？”
“其三，先生最初对我设下神识折磨，我禀告师尊后，师尊并无太大反应，足以见得师尊也心如明镜。至于刚才先生以水牢之术控我回到此地，二者相加的确有够唬人，再加上先生的境界身份，我承认一开始我差点就信了。”
秦逍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书生的脸色已经全白。
“只可惜啊先生，你还是没沉住气。我相信你费尽周折引我至此，很显然对我的无煞剑骨有所图谋。可你若当真能无视禁制杀我，完全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毕竟你我都是明白人，真正主掌一切的上位者，是没必要跟蝼蚁浪费唇舌的。不过好巧不巧，你忘了我曾经也是那云端上的家伙，我太懂你们这些大妖的心思了，你说得越多，马脚就露的越多！”
秦逍说完这些，书生已经嘴角发颤，望向秦逍的眼神亦泣血殷红！
“好一个落魄的南靖世子，秦家有你这种妖孽尚存，南靖的天迟早会再变回来！”
“先生过誉了，不过鄙人可不是妖孽，先生您才是大妖。噢对了，先生刚刚还提到了“囚禁于此三十载”，对吧？那照此看来，能够享受如此规格待遇的家伙，啧啧啧，敢问先生，您是四大妖王中的哪一位啊？”
秦逍笑得恣意狡黠，书生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好小子......今日算我墨尧眼拙了！”
自称墨尧的书生缓缓起身。
秦逍见状知晓自己又猜对了，不过他表面虽从容，内心里仍然警惕重重。
毕竟他能看出，墨尧的城府绝对不亚于他。
被一介小辈如此挑衅，竟能够咽下一切不满，且短短几十次呼吸之间，墨尧已经恢复了最初的书生气度。
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逍自问若身份对调，在有求于笼外人的情况下，秦逍亦会如此！
“先生有大才，不愧为妖王名号。”
“小友说笑了，相较于我，小友才真是潜龙在渊。”
高手过招往往都是这样，哪怕是对放彩虹屁，也得讲求个点到即止。
“现在的你，有资格知晓本座名号了。本座乃诸生浮屠四大妖王之一，烛九太阴王，墨尧！”
墨尧言罢指了指秦逍面前的悬针剑影。
“你体内的悬针剑，来自另一位浮屠妖王，孔雀大明王，御前太初！”
“哦，然后呢？”
秦逍表面上波澜不惊。
他在等墨尧的下文。
“小友，既然你什么都瞧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本座有一事相求，当然我清楚小友的为人，你足够贪婪也足够自私，对妖族亦没有旁人惯有的偏见，你很适合与本座做笔交易！”
“交易？”
秦逍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
“不错，小友拜师大愚峰，说明我与小友也算缘分。眼下我这里有份机缘，能助小友的无煞剑骨更进一步！”
“怎么说？”
秦逍闻言微微挑眉。
这话若换做旁人说，秦逍万万是不会信的。
当然即便说这话的人是墨尧，秦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毕竟整件事还有几处蹊跷，秦逍还未能一眼看明。
“小友，本座观你的无煞剑骨目前仅修一剑，且悬针剑尚未能做到离体化形，若本座有能耐助你将悬针真正出鞘，小友觉得这笔交易值不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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