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谢文岷在秋狄围猎中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瞬间让原本因秋狄盛会而略显松弛的朝局,骤然绷紧至极限,仿佛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断裂。
翌日清晨,皇家猎场的营帐区,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往日狩猎的喧闹早已被肃杀和恐惧取代。
甲胄森严的禁卫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所有出口围得水泄不通,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中央最大的皇帐之内,更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桓嘉帝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铁青,一夜未眠使得他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与沉痛。
帝王的震怒无需咆哮,那冰冷的沉默和周身散发的威压已让帐内所有王公大臣屏息垂首,冷汗涔涔。
他已当即下令封锁猎场,所有在场人员,上至亲王国公,下至仆役兵卒,皆需接受严苛盘查,并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牵头,限期严查此事。
帐内一侧,姜贵妃哭得几乎晕厥过去,鬓发散乱,华丽的宫装上也沾满了泪痕。
她死死抓住昏迷不醒的宁王的手,仿佛一松开儿子就会消失一般。
她看向帐内众人的目光充满了赤|裸裸的怨恨和猜忌,尤其是扫过景王及其拥护者时,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姜丞相率先发难。
这位一向以沉稳老辣着称的权臣,此刻显然也因外孙的惨状而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他并未像往日那般先行礼奏事,而是直接出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声音悲怆而愤怒,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陛下!老臣泣血上奏!宁王殿下遇袭,重伤垂危,此非意外,实乃蓄谋已久、卑劣无耻的谋杀!
是针对皇室、动摇国本的逆行!殿下性情温和,与人无争,竟遭此毒手,老臣…老臣心痛如绞啊陛下!”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阴鸷如毒蛇,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景王及其身后一众官员,甚至连站在皇帝下首的宸王谢宸灏也被他那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掠过。
最后,他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声音冰冷而尖锐,几乎是指着鼻子控诉:
“陛下,此事绝非意外!定是有人嫉恨宁王仁厚贤德,恐其碍了某些人的路,欲除之而后快!其心可诛!其行可灭!请陛下一定要为宁王做主!严惩元凶,以正国法,以安人心!”
姜丞相虽未直接点名,但他的目光、他的语气、他刻意强调的“嫉恨”、“碍路”,已将矛头指向得清晰无比!
几乎是在公开指控景王谢文峰就是谋害宁王的幕后黑手!理由便是朝争失利、嫉贤妒能!
皇帐之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焦在了景王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文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和愤怒。
他立刻出列,跪倒在姜丞相不远处,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掷地有声地辩白:
“父皇明鉴!姜丞相此言,实乃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儿臣与三弟纵有政见之争,亦止于朝堂论辩,皆为国事,从未敢存半分谋害兄弟之心!
此等灭绝人伦、天地不容之恶行,儿臣万万不敢为,亦不屑为!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若查出真与儿臣有半分干系,儿臣愿受千刀万剐之刑,绝无怨言!”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显示着他的决绝和冤屈。
面对姜丞相几乎失去理智的指控和景王激动无比的自辩,桓嘉帝面色依旧铁青,喜怒难辨。
他深谙帝王平衡之术,此刻虽心痛儿子重伤,但并未被愤怒和悲伤完全冲昏头脑。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全场,将众臣惊疑、观望、恐惧、乃至幸灾乐祸的种种神色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直沉默地站在御座下首一侧的宸王谢宸灏身上。
谢宸灏自始至终都微垂着眼睑,神情凝重,既未像姜丞相那般激愤,也未如景王那般急于辩解。
他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岳,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冷静。
桓嘉帝深知这个幼弟的心性,一直不愿牵扯朝堂之事,但此时他的确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冷静、且有能力打破僵局、真正致力于查明真相的人。
在一片死寂中,桓嘉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直接穿透了压抑的空气:
“宸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到了谢宸灏身上。
谢宸灏立刻出列,躬身行礼:“臣弟在。”
桓嘉帝的目光紧紧锁定他:“朕命你,协理三司,督办宁王遇袭一案。禁军及京畿相关人马,皆听你调遣。
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朕要看到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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