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省三沉默了,孙品寿这番说辞确实说服了他,也让他认识到自己方才的一孔之见。他是直来直往的人,错了便会承认。于是片刻后他低头对两人致歉,特意看着周淑英,说:“是在下莽撞短视了。可规矩便是规矩,在没有警员在场的情况下,二位是不能私自接触犯人的。”
夫妻俩无奈对视一眼,不愿放弃。孙品寿继续道:“刘巡长请允我们说完方才的话。晁六少在信中曾推测那人的孩子可能遭遇的境遇,于是我与太太做了个决定,倘若那个人的孩子真的尚在人世,我们愿意倾尽家产去助其找回孩子直到找到或我们离开人世为止,若真能寻回,我们甚至愿意保那孩子吃穿不愁。而作为交换,他要交代我儿乘喜的下落,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俯首认罪。”
刘省三听此一番话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沉了沉心神,以防再次武断,决定先解心中困惑再做评判。“二位为何会坚信对方愿意信任你们所说的话?”
孙品寿说:“这就是为何我们想与其单独谈判的缘由。若是有你们的人在场,对方多半会认为这是一种诱供的伎俩,定然不会信的。若只有我们,则说服的可能性会提高许多。”
“当然,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把握,自然是没有的。”孙品寿的眼底写尽了人生的沉淀,“我们只是在赌,赌他的孩子于他这个父亲身份而言,到底重要到何等程度。”
“晁六少在信中提到,那人会杀害同伙,究其根本原因极有可能是涉及他遗失的孩子。我们就赌,他既然能为了娃娃谋害人命,那就能为了娃娃低头伏诛。”
说到底,孙品寿是在乱世中做了一辈子生意,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这话从他口中娓娓道出,自然比旁人多了许多力量,掷地有声。
刘省三动摇了。
他心中的惊诧不亚于方才。他现在已经不再质疑此举是否可行,眼下他内心中想的是,这个计策是孙品寿周淑英夫妇由衷情深之处而发?还是晁荃如早已预料到孙品寿周淑英夫妇会由衷情深之处而发?他剖解人心的本事倘若真个到了这种程度,那着实令他刘省三汗毛倒立,拍案惊绝。
那封信,还真是神机尽算的锦囊妙计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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