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才一行离开金水镇,向东行走了三十多里地,又来到一个镇子,镇口牌坊上三个大字“永安镇”。
街道异常冷清,街道两旁看不到一家点灯开张的铺子。
落着雪的街面上只有郭秀才、丁富、朱发的马踩出的印子。
在马背上沉思的郭秀才突然大喊道:“我想出破解驱灵术的配方了,我需要铁匠铺!”
走在前头的丁富回头,惊异地说:“啊?要打铁!”
朱发打马追上几步与郭秀才并行说:“在这镇上找家铁匠铺还不容易?要找个活人才难呢,连鬼都见不着。”他突然惊喜地指前方,“看!铁匠铺。”
三人一齐向前看去,不远处一面破烂的写有铁字的旗帜在风雪中飘动。
郭秀才他们催马近前,街角非常简陋的铁匠铺,并没有正经的房屋,芦席和竹条编成三面墙,敞开的正面算是面向街道的铺面,没有门和窗。屋顶是茅草和芦席编成的。铁匠铺内炉子风箱和铁凳、铁钳等常用的打铁工具倒也齐全。
三人下马,拴在门前的石桩上。
走进铁匠铺,郭秀才四下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随即吩咐丁富生火,他自己解下行囊,取出特殊的坩埚和灵铁材料。朱发走进只用一张芦席隔着的里间,发现厨房更是简陋。他解下布包准备做饭。
丁富已经点燃了炉子,他在熊熊燃烧的炉子旁拉着风箱说:“我可不能在这过夜啊,没遮挡,就算有炉子也会冻死,我和朱发看好了隔壁人家,反正全镇不见人影,只管住就是了。”
朱发在里间切着菜应道:“那是。”
郭秀才点头说:“我知道了,等走时我会给人家留些碎银。”他说着用铁钳夹住坩埚置于炉火中,又从布兜里掏出一些形状各异的小铁块,经过仔细的挑选之后把几块小铁块放入坩埚中,把其余的小铁块放回布兜时一粒铁块掉到炉灶旁的地上,郭秀才并没察觉到。
小铁块在坩埚中融化。
在里间靠墙的土灶上做饭的朱发用脚踢墙角零乱的杂物,突然有新发现,他弯腰拣起一件生锈的铁铳。
朱发惊喜地举着铁铳到郭秀才跟前说:“你不是要做释灵弹的发射器吗?这个可以代替,修一下能用。”
郭秀才看了看朱发手中的铁铳,满意地点头说:“我做两个新零件装上就是发射机关了。哦,我还缺一样起催化作用的铁,要一直跟很臭的东西接触的铁,数量不需要多。”
丁富犯难地说:“谁家用铁做茅坑?我用你削铁如泥的刀去剜一块来。”
朱发眼珠一转,一摸脑袋说:“有了!我马上取来。”他跑出了铁匠铺。
丁富使劲地想着自语说:“他想到什么了?铁屎尿盆子?臭咸鱼铁盆子?有给狗拉屎的铁盆吗?没有,狗都是自己跑外面拉屎。”
朱发提着一只粪勺跑进来,郭秀才和丁富不由自主地捂一下鼻子。
丁富翻动白眼说:“没长眼睛吗?这是木头粪勺呀!”
朱发拎着木头屎勺靠向大家说:“你才没长眼睛呢,看!有铁箍,连接柄的地方还有颗钉子。关键是够臭啊,取出来时还在粪坑里搁着呢,不信你闻闻。”
丁富捂鼻子,不乐意地说:“别在我鼻子前晃来晃去的,我闻得出味道!”
郭秀才点头说:“取下钉子就够了,放回去人家还可以继续用呢。”
朱发冷不丁把粪勺扔给丁富说:“那是你的任务了!我饭还没做好呢。”
丁富赶紧接住粪勺,屎蹭到了身上,生气地叫道:“你怎么随手乱扔!”
朱发只当没听见径直去里面土灶旁继续做饭,嘴里得意地自语:“嗯!释灵弹这名称合适,那么我也应该算是发明人之一喽。”
郭秀才手里干着活,催促道:“你们快一点!”
丁富赶紧取铁钳拔粪勺上的铁钉,生气地扭头嘀咕道:“也不洗手就动手做饭!”说着抬起手臂挡下鼻子,“找一只粪勺就想成为发明人之一?那这臭钉子是我拔的,我不算是发明人吗?”
郭秀才边干活边说:“要你俩干点事真难,一天到晚地斗嘴。最初听到李升持灵斧救太阳的传闻时,咱们在陈县还没完成准备工作呢,如今许多天过去了,没准人家快到东海了,咱们还这么磨蹭。”
朱发边做饭边说:“是啊,好久没听到李升的新消息,肯定是很顺利吧。因为如果他在路上被鬼灭了,那么鬼肯定要大肆宣扬,给天下那么多想救太阳的人造成精神压力。”
丁富说:“论前往东海的距离李升比咱们要多走三五百里,如果他到东海救出太阳时,咱们连这永安镇都还没出,那就要被陈县人笑。”
朱发说:“那么多人送钱送衣送马匹,临走县太爷都亲自为咱们送行,结果我们丢了九个同伴,连东海的涛声都没听着,太阳就被李升救出来了,那还有什么面子回陈县。”
郭秀才纳闷说:“一路过来除了在金水镇,咱们连人都很少遇到,当然是听不到李升的消息了,不知他现在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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