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抬眸看着何成，“……爸。”
“嗯……”何成看起来也有些不自然，面对这个女儿，他也是愧疚，但是就算是心怀愧疚，也没有太多的愧疚，因为对他来说，这只是年轻时候不小心犯下的一个错而已，他并没有多喜欢生下何月的那个女人，反而他很讨厌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生下何月，也没有来找他，因为那本来也就是一夜风流而已，或许他们家庭要不现在更幸福美满一点。“钱还够用吗？”
何月点点头，“还够用。”
“天气快冷了……给你买了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在你柜子里面。”
何月笑了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谢谢爸爸。”
何成看着，抿了抿唇，“那你好好学习，你学习好，我就先出去了。”
何月还是笑着，“好。”
——
何月下午的时候去跟文艺委员一起讨论板报的问题，文艺委员画画很好看，她便道：“每次检查各班板报的时候，总有一些让人惊艳的，但其实我有想过，如果在黑板报后面画一幅扁叶边舟图的话，应该效果会很好看，只是他也得做用也也只能是好看。不符合学校的什么题材之类的吧。”
文艺委员轻笑，“也不是没出现过，在之前有一周时间是自由板报的时候，一班就画过你说的这个一叶扁舟，大幅的星空色，中间是一叶扁舟，但是那周你生病了，请假了，没在学校，你可能没看见，而且他的时间因为限定了时间，只能是一周，所以你回来的时候他们班又换了别的。所以你可能没看见。”
“一班？”何月轻轻笑着，“你知道是谁画的吗？”
“她们班的人都说是白至画的。”文艺委员轻笑着回答。
白至？
何月愣了愣。
“白至的画画好不好我倒不知道，因为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在每个场合暴露过自己画画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在那的话，真的，那个板报画的特别好，但是我们大家谁也没有看见过，他们班上的人都说是白至画的。可是不相信的人还是有很多。”
何月点点头，“他们班的莫俊枫画画倒是挺好的，每一次的板报几乎都是他在一手操办。”
“莫俊枫的画画的确是很好……”
何月说这话，心思却有些飘。
白至画板报，是不是在画之前还打了个草稿纸，而她捡到的那个草稿纸……是白至的。
中午
何月跑去了顶楼，刚好，白至正蹲在鱼桶面前喂鱼。
何月的脚步这才恢复到了正常速度，“白至。”
白至偏过头看着何月，“这鱼我喂过了，你就别再喂了，不然撑死。”
何月点点头，“嗯。”
白至站起来，“吃饭没？”
何月一般中午吃的很简单，大多数时候是面包，少部分时间会去食堂打饭菜来吃。
她点点头，“吃过了。”
白至也就在哪里站着没说话。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站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但是何月并不觉得没话说就尴尬。
这样的相处模式对何月来说倒是十分的不错。
她觉得这样很舒服。
白至看着她，“你家里事情处理好了没？”
何月愣了愣。
她家里面的事情，好像是怎么都没办法处理好的吧？
白至补充道：“我是指，你依然能在家里面，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何月的心里面微微感触。
这人真的很聪明，能看明白很多事情，也知道看破不说破，大家心里面都是明白清楚的。
何月轻轻笑了，“安然无恙，一切如常。”
那就是还算活的下去了。
白至道：“我妈挺喜欢你的，你没事或者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来玩。”
何月点点头，“嗯。”
又是一阵安静。
何月轻声开口，“你画画，是不是很厉害？”
白至侧过头来看着何月，“怎么了？想让我给你们班的板报出点意见？”
何月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只是个草稿，并不是很详细，只是大概轮廓都是很清楚的，“我之前捡到这个，很好看……今天跟同学聊天猜到是你，想……”
白至拿过她手上的东西，看了看，“这是我当初自己画的草稿，画板报的草稿，用了我就随手扔了，没想到你还捡起来了。”
何月点点头，“这个图很喜欢，所以现在知道是你，就想请你画一副完整的……可以吗？”
白至点点头，“可以。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月心里面忽然开心，就是久违的开心。
就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雨水。
“那个……阿姨很喜欢吃泡面吗？”何月轻声询问。
“也不是，除了泡面，她还有很多喜欢的，跟个小朋友一样的，什么垃圾食品，零食啊，都是她的最爱啊，完全没有一点大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她就喜欢吃什么。”白至的话里面都是宠溺。
何月点点头。
“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何月愣了愣，“我喜欢吃……”
她好像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没有自己能选择的空间。
而且也没有人问过她喜欢吃什么，所以她自己喜欢吃什么，她自己都想不到，因为她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若非要说一个自己特别喜欢吃的话，那就是蓝莓味的果酱面包要比草莓味的果酱面包，要好吃一些。
“我喜欢吃糖。”何月道。
这是别人问她喜欢吃什么，她的一贯回答。
人生太苦了，她就想着吃点糖，嘴巴里面甜一点的话，有的时候会让自己的心情好过一点。
白至笑了笑，“看你平时也吃糖，嘴巴还是不甜，还不会说话，笨。”
何月轻笑着，“毕竟书呆子的嘴巴一般都不是很会说话的。”
这是在用之前白至吐槽她的话来开玩笑的自嘲了。
她轻轻笑着，看起来温婉好看，发自内心的那种更是吸引人，白至看着，也笑了。
一个人的微笑，只要发自内心，都是世间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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