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哄然大笑。
此时亲兵统领寇登强忍着笑意,小声凑到向烈耳旁说道:“这位小姐是并州的小郡主霍云霓,去年救援定襄时认识的,我们离开并州那天,她还让我家将军早点去太原提亲呢。”
虽说是附耳窃窃私语,可是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感慨此女子胆大妄为的性格。
骑将军秦幂追随张崇义的时间不比尚修竹向烈二人短,平素极为亲近,算是骑兵将领三号人物,缓缓咳了一声,憋着笑意故作一本正经道:
“将军,既然是并州小郡主,身份尊贵,你是不是要赶紧下城迎接呀?魏将军,快点打开城门,这位是并州将军、晋王霍鹏家的郡主,不得怠慢呀。”
魏虎在旁边竖耳聆听,已算是摸清了大致脉络,咧嘴笑道:“是,我这就让人开门请郡主进城。”
挥手示意守兵赶紧去开城门,朝着城外大声喊道:“末将乃蒲津渡守将魏虎,奉镇北大将军将令,恭迎郡主进城。”
霍云霓却没有拍马往前走的意思,而是勒紧缰绳,挺直腰身端坐在马背上,娇声娇气喊道:“张崇义,你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
明明每句话都温柔甜美,可就是透露着一股凛冽的杀伐霸气,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上绣满了桃李芙蓉。
张崇义着实不想招惹这朵看似娇艳明媚实则浑身是刺的玫瑰花,任由她在城外口不择言,我就修个闭口禅。
霍云霓柔声道:“张崇义,你说话呀!”
她的声音着实轻柔曼妙,听着奶声奶气,就像是近在咫尺说悄悄话,若不是她气胜中阶的内功修为,哪里能传这么远?
城里城外上万兵马都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看不明白这对金童玉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城门早已洞开,门口点着数十个火把,霍云霓那边只要不是睁眼的瞎子,肯定能看的一清二楚,然而她就远远站着隔空喊话,死活不愿意靠近。
向烈鬼鬼祟祟地从尚修竹身后探出头来,小声劝道:“将军,人家堂堂郡主之尊,不惜屈尊千里来寻你,你这样装聋作哑成何体统呀?”
张崇义眼神凌厉地横了他一眼,理了理腰间佩刀,训斥道:“你知道个屁,别管她,她爱怎样就怎样。
魏虎,既然她不愿意进城,就把城门关了,辛苦了这么多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大军还要过河呢。”
他说走就走,沿着石梯一步步走下城楼,健步如飞直接回到营房。
张擒虎默默跟在他后面,这个傻大个平日里就像块木头,不声不响地跟随张崇义左右。
众人在城墙上面面相觑。
魏虎一头雾水,挠着脑袋,讪讪看着向烈道:“向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郡主不愿进城,将军命我关闭城门,难道真将她拒之门外?她到底是不是将军夫人?”
尚修竹秦幂寇登徐霖恍若不闻不见,依次拾级而下,嘴角藏着狡黠的笑意。
向烈犹豫再三,趴在墙头大声喊道:“郡主,将军回营房休息了,你还是先进城吧。”
霍云霓似乎有些惊讶张崇义的冷漠,深深吸一口气,踌躇片刻,右手长鞭一挥,招呼一千五百骑进入蒲津渡城门。
蒲津渡的营房条件极其简陋粗糙,墙壁并非砖石砌就,而是夯实的泥土,房里的陈设布置相当于没有。
魏虎为张崇义就提供的营房号称是上房,无非是多了一床干净的竹席,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套老旧的茶具。
边陲的兵营向来如此,张崇义倒也不以为意,他们在此借宿一晚,明早就要动身。
他刚踏进房间,就听到向烈扯开破铜锣嗓子喊话,随后马蹄声哒哒哒靠近,猜测是霍云霓带着骑兵靠近,摇头苦笑一声,斜斜躺在有些潮湿的竹席上闭目养神。
不久,那满目疮痍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阵诱人的少女体香伴随着夜风飘然入室,门口出现一个飘渺虚幻的人影,仿佛来自别的世界。
张崇义早从脚步声听出是霍云霓到来,双目闭的更紧,装作酣然大睡。
轻微的脚步声咚咚咚越走越近,霍云霓似乎发出一道幽怨的叹息,木凳仿佛被挪动了一下,她缓缓坐在木凳上,跟着茶水声哗啦哗啦响。
“去年我让你早点去太原提亲,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你怎么无动于衷?”
霍云霓的声音就像是空谷幽灵,在寂静的营房悠悠响起,她轻轻啜了一口茶,以她娇贵的郡主身份,丝毫不嫌弃那些茶具的肮脏。
以往张崇义都要盘膝打坐,调运内息。
这次千里奔袭,一口气骑马日夜兼程跑了八天,四肢百骸酸软无比,感觉腰肢都快断了,今晚能躺着绝不坐着。
霍云霓的话虽然钻进了耳朵里,他却没有任何表示,依然紧闭着双眼假寐。
霍云霓既不恼怒也不气馁,一口气喝了三四口粗制劣造的茶水,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堂堂一个镇北大将军,手握雄兵数万,马上要去永安城跟天下诸侯争夺那把宝座,就不能慷慨豪迈点,何必惧怕我一介女流,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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