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并不知晓自己的亲爹在打着如意小算盘,她安静地喝汤,思考着后续。
“爸,等过几天我腿好些了我就去公司上班。”
眼帘掀起,温念波澜不惊的眼眸定定地看向他。
“好啊,只要你想,爸爸随时欢迎你。”
女孩扯过一抹笑容,没再继续说下去。
旁边的位置一直处于静悄悄的状态,温丞下意识地扭头悄悄看了一眼。
他的夫人秦湘端坐有范,举手投足都始终优雅得体,对于他们刚才的交谈,她仿佛没听见一般。
温丞一时纳闷,关乎到女儿的事,她不应该会如此冷淡啊,难道她们是之前就谈过了?
一碗饭见了底,温夫人率先撂筷,手中的纸巾折叠一次,女人缓慢优雅地擦了擦嘴。
放下纸巾,女人没有立刻起身,她抬头后靠,满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她现在已经无欲无求,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两个女儿能平安顺遂。
慈爱的笑容从她脸上勾起,女人前倾身体抬起手,夹起一只虾放进温念的碗里,“多吃点。”
“好。”女孩勾了勾耳边的发丝,夹起那只虾送入了嘴里。
女人放下筷子,又拿过汤勺给温婳舀了一碗汤。
温丞看着她们三人的温情时刻,一种被刻意忽略的孤独感和多余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碗里的东西一时没了味,连带着他的心情都消沉了几分。
忽然转念想起正事,他觉得这些感情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面上的神色逐渐凝住,男人忽略掉那些画面,垂眸继续吃饭。
“念念啊,订婚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说实话,这婚一天没订成,他就一天不得安心,他生怕这桩婚事吹了,虽然陆瑾之的态度是非他家温念不可,但夜长梦多的道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此话一出,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温婳夹菜的手顿住,下意识抬眸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秦湘脸上的神色有一霎的凝结,但转瞬即逝间又恢复了正常,不过那双眼眸深处却是散开了如墨般的暗色。
温念吸了一口气,对父亲于这件事的上心行为很是闷堵,但毕竟是她亲生的父亲,她不能对他无礼。
收敛住所有的不悦和恼怒,温念心平气和道:“已经在商量了。”
商量?呵,她算什么,她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不能拥有,她的话又算什么,陆瑾之说明天就订婚,她能说拒绝吗,不能。
男人听此愉悦勾唇,眉眼间溢出喜色,整间餐厅只有他一人笑出。
温念移开了目光,不想再看到他脸上的喜悦面容。
那喜悦之色是在提醒着她,她即将跌进噩梦,通向坟岗。
啪的轻微一声,温念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爸你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出去了。”
“好,你去吧。”
温念走后,秦湘也跟着离开了这里。
女孩回了自己的房间,走上阳台,悄悄望向了宋亦然的家。
目光所及已经没了宋伯母的身影,可搬家工程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院前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朝着远处驶去,在茫茫大雪中留下一条又一条车轮印记。
这些看不到尽头的车轮印记带走了她回忆的寄托,它们化作了一条线,一个点,消失在转角的路口,无影无踪。
温念看了很久,久到天空飘起了雪花,它们落在了她的头顶,发梢、肩头。
密密麻麻,一朵又一朵,仿佛找到了归宿,可雪花不知道,它们寻错了归途,因为这身下的女孩啊,也是同样的没有归宿。
“走。”
“到点了,吃饭去啦。”
“好,手上的东西先搬到这,下午再继续。”
短暂的嘈杂之后是无尽的沉默,世间上下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温念看着那些被搁置在院中的东西,她想象着别墅里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色,会是萧条,荒凉,还是陌生而空洞呢?
那架他们一起弹过的钢琴是何去何从呢,它是会被遗忘在原地,还是会被丢弃在路口呢?又或者,被下一位主人收留。
如果他们不要了,可不可以给她啊,她想留着,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碰。
那架钢琴承载了太多太多,它于她而言不是一架普通的钢琴,它是他们过往的见证,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知道亦然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弹琴,为此她也可以一辈子不碰,可她真的不想失去那架钢琴,尽管它从来不是属于她。
她想留住它,留住他们的十七岁,十六岁,留住他们过往的每一个年年岁岁。
她可以面对宋伯母的谩骂和责备,但她不能违背陆瑾之,所以她没有那个勇气踏出门,走向他家。
她脚下的这个地方,站着陆瑾之的人,所以只要她踏出一步,代价和后果会在下一秒降临。
透过那些被摆放在院子里的东西,温念的脑海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亦然,再推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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