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二娘笑盈盈地问道:“小娘子,陶公去过你们那里几次?”
小娘子笑着说:“半个月前,他天天都来,这些日子,他到不怎么光顾了。陶官人,我还要回去转告徐妈妈,我先走了。”说完,小娘子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迈着妖娆的步子离开了。言律和钱八郎交谈。
冉二娘挽起衣袖,快步走到池塘边的椅子上,她怒目圆睁,拿起鱼竿使劲敲打陶官人,陶官人躲进了书房,冉二娘用鱼竿敲打书房的门窗,说:“半年前我在州北瓦子和你相识,你夸我弹琴好听,说下个月要娶我进门当你的妾室,这宅子留给我住。刚才进门前,我在门外听到你说要把房子出租,你到底娶不娶我?”
陶官人打开书房的门窗说:“你是歌姬,我是官员,我们身份不同,认识你那天我酒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我是不会娶你进门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罢官吗?是我去官府举报的,四个月前我过生辰,我派人邀请你来州北瓦子看我弹琴,你说你要去医馆看病,我派人尾随你,发现你去了妓馆。”冉二娘大笑说。
陶官人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骂道:“竟然是你斩断了我的仕途,幸好我没娶你进门,你个毒妇!”
冉二娘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叉腰,她朝陶官人吐口水,骂道:“我呸,你个风流胚子,我还看不上你呢。追我的男人多的是,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说完,小娘子扔下鱼竿,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八郎对陶官人说:“陶公,租客说这宅子他们不租了,我带他们去看下一家宅子了。”陶官人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尴尬地说:“没事,不租就算了,我德行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我们隔着书房的门窗和陶公互相作揖道别。走出宅子,钱八郎有点尴尬地说:“孟官人,不好意思,您之前提的要求是,要找个作风良好的人当房东,陶官人我没调查清楚。”
言律说:“钱八郎,你无需自责,你当庄宅牙人的日子不算长,你能为我搜寻到合适的宅子,已经很不错了。”不一会儿,钱八郎带着我们走到祝宅”,“祝宅”的牌匾比一般的牌匾小一半,牌匾像是用旧门板改造的,上面刻黑字:祝宅,看来这宅主应该是个比较节俭的人,我在心里想。
言律问:“钱八郎,这所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宅主自己的房子吗?”
钱八郎说:“孟官人,这所宅子我看过房契,房契上写着祝官人和他老丈人的名字,我觉得这所宅子应该是他们各自出了一半的钱买的。”
“祝宅”门前没有台阶,门是半开的,窄小古朴的门上挂着桃符,钱八郎站在大门西边,帮我们推开门,示意我们先进。一位个子不高,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青色官服,腰间束着铜扣革带的男子和我们互相作揖,男子面容消瘦,长着鹰钩鼻。
没多久,屋子里走来一位个子比我高一点,用筷子挽着头发,没有化妆,面容憔悴,身穿蓝色抹胸,银灰色镶红边短褙子,褙子袖口处有补丁,墨绿色裙子的小娘子,小娘子和我们互相作揖。进了厅堂,厅堂的桌上放着老旧的茶瓶,碗。
钱八郎介绍说:“这位是祝官人,这位是他的娘子,井娘子,那位是孟官人,他旁边是沈娘子,他们是来看宅子的。”
祝官人说:“这所宅子是我的家,下个月我要到徐州做官了,所以想把这所宅子提前出租。”说完,祝官人拿起茶瓶,给我们倒了三碗热水。
井娘子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竹筒,她准备把茶叶加到碗里,祝官人责骂说:“你把茶叶放到里面,那我们不是亏钱了,这碗里加点茶叶,要是放到茶坊售卖的话,至少要卖三文钱一碗吧,这契约还没签,我就白白亏了九文钱。”
“郎君,主人给客人泡茶水喝,是待客的习俗啊。”井娘子辩解说。
钱八郎生气地说:“祝官人,你这是过分节俭了,做交易啊,还是要学会适当让利。”
祝官人皱着眉,说:行吧,娘子,你给他们加上茶叶吧。”井娘子在碗里加了很多茶叶。
宅子里有一口水井,走廊边种着蔬菜,一棵荔枝树,荔枝树上只剩一串荔枝了,宅子里有一个小篱笆,篱笆里有一些鸡鸭。钱八郎带着我们在宅子里看了一圈,院子干净整洁,我们转了一圈,回到厅堂,井娘子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她手上拿着一个大碗,她从荔枝树上摘下荔枝,在水井边清洗,随后,她把荔枝放到桌上。
井娘子进了厨房,她把渣斗放到桌上,招呼说:“大家快来尝尝荔枝。”
祝官人没好气地说:“你知道这荔枝市场上卖多少钱吗?这买卖还没做成呢,又要亏钱。”
井娘子不满地说:“你没听钱八郎说吗?做交易,要学会适当让利。”
祝官人嘟囔着说:“这都让了二十多文了。”
祝官人让我大开眼界,之前我以为他是个节俭之人,原来他只是吝啬罢了!我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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