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个头不高,头戴淡红色幅巾,身穿白色衣裳,黑色半臂的小贩向老丈作揖,老丈作揖回礼,小贩摊位前摆着竹篮,售卖带叶子的杨梅。小贩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老丈,你看我的摊位占道了吗?”
老丈说:“没有,若是占道的话,我会提醒你的。”小贩点点头,小贩递了一篮杨梅给老丈说:“老丈,这篮杨梅您带回家吃吧,我经常在相国寺摆摊,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才是。”老丈摆摆手,小贩把竹篮挂到老丈手臂上,说:“老丈,您就拿着吧,这是我一点小心意。”其他小贩也说:“老丈,你就拿着吧,杨梅特别好吃。”老丈手上挂着竹篮,他和小贩互相作揖道别。
有位长得胖乎乎,留着短发,穿着白色衫子,黑色裤子,笼鞋的小郎君跟老丈互相作揖,小郎君问:“老伯伯,我爹也在街道司任职,他平时手上拿着木棒,您怎么戴着斗笠,拿着扇子呀?”
老丈说:“我们街道司有五百人,每人负责的事情不同,你爹应该是主要负责管理占道的,我平时主要负责清洁道路的,今天临时被调来相国寺种树。最近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所以我带了把扇子。”小郎君和老丈互相作揖道别,老丈提着麻袋去其他地方了。
我们继续吆喝:“卖刺绣,一针一线,锦绣河山。”一位束发,戴玉冠,穿着白色镶黑边襕衫,束着腰带,腰上挂着竹筒的男子向我们走过来,他的竹筒里放着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毛笔,每支毛笔上都沾染了不同颜色的颜料,待他走进了,他和我们互相作揖。
“忠维,你是来买刺绣的吗?”召南问。
郭忠维说:“卫娘子,我是来取刺绣的。”
娘说:“他就是之前预订清容刺绣的小官人。”
郭忠维问:“清容,你会画画吗?”
我说:“不会。”
郭忠维接着说:“春山连绵不断,江水滔滔,春山映水,水天一色。清容,你的刺绣很有意境。”
我真诚地说:“谢谢。”
郭忠维笑着说:“别客气。”
娘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
我说:“娘,我和召南有次在书坊买书认识了忠维。”
娘急忙问:“郭郎,你怎么称呼呢?今年多大了?”
“晚生叫郭临风,今年二十了。”郭忠维说。
娘笑眯眯地说:“老妇叫姜大娘,我女儿今年十八,召南是她的朋友,今年十九,你们三人的年纪相差不大。”
“忠维,你叫我召南就行。”召南说。
“行,你和清容也可以叫我临风。”郭忠维笑着说。
“好。”我和召南说道。
娘取下一幅卷轴,卷轴里绣着重峦叠嶂的青山,烂漫的山花开在青山中,青山中点缀着一点红,一点粉,一点白,山前有绿如蓝的江水,山的倒影映在江水中。娘把卷轴卷起来,系好带子,双手递给郭忠维。
郭忠维双手接过画,他继续问我:“清容,你家里有没有收藏什么古画?”
我说:“我家没有收藏过古画,阿爹去年买过一幅山水画挂在书房。这些刺绣都是我根据山水画改动刺绣的。”
娘问:“郭郎,你是卖画的吗?”
郭忠维说道:“不是。我是‘汴京画院’的画学生。”
“清容,你家里的山水画,你可还记得是谁画的?”郭忠维问。
“是画家郭熙画的。”我说。
“郭郎,你是郭熙的亲戚吗?”娘问。
“不是,他是专门教我们画山水的夫子。”郭忠维说。
“郭郎,你是请假来取刺绣的吗?”娘问。
“不是 ,今天另外一位夫子让我们所有画学生来相国寺画罗汉。”郭忠维说。
郭忠维从衣袖里掏出二两白银递给娘,我说:“娘,这幅刺绣价格卖高了。”
娘说道:“我之前报了价格,郭郎还说你的刺绣价格卖低了。”
郭忠维说:“清容,你的刺绣值得上这个价。”
娘收了白银,郭忠维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有位束发,头戴粉色逍遥巾,身高不足五尺,皮肤黝黑,穿着白色交领上襦,黑色半臂,淡绿色裙子的小娘子站在其他摊位旁买东西,不耐烦地说:“我之前看那男子穿着白色襕衫,还以为他是金榜题名,等待任职的进士呢。”
有位身材高挑,束发,头戴山口冠,画淡妆,穿着青色抹胸,红色印花褙子,粉色印花裙子的小娘子手拿装着荔枝的竹篮,耐心地说:“他们穿得不太一样,我听我爹说,等待任职的进士,国子监,州县的读书生,都会穿着白色襕衫。等待任职的进士,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耳边戴花,穿白色圆领宽袖襕衫,襕衫领口,衣襟,袖口边缘,横襕都是黑色。”
“那男子是太学生吗?”皮肤黝黑的小娘子急忙问。
“不是,国子监的太学生和书院的学子,他们平时穿白色圆领宽袖襕衫,襕衫边缘和横襕皆为青色。”头戴山口冠的小娘子耐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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