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把‘腰舟’栓上。”老妇人呵斥道。
“祖母,‘腰舟’绳子松动了,我不知道怎么栓。”小娘子委屈地说。
老妇人替小娘子拴上“腰舟”,小娘子问老妇人:“祖母,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汴河。”老妇人说道。
“祖母,汴河的水是从哪里流到哪里呢?”小娘子继续问。
“我不知道,你问问你旁边那位哥哥。”老妇人说。
小娘子起身,向一位头戴唐巾,外表亲切,穿着一身白色镶青边圆领宽袖襕衫,腰上围着“腰舟”的男子作揖,男子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子,回了“叉手礼”,小娘子问:“哥哥,汴河的水是从哪里流向哪里呢?”
“在汴京范围内,汴河是从西水门流向东水门外七里的汴堤。”男子说。
“那汴京以外呢?汴河的流向是怎样的呢?”小娘子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好意思。”男子挠着头说,然后坐到座位上继续看书。
小娘子站到她祖母前,问道:“祖母,我该问谁呢?”
有位小麦色皮肤,头戴褐色山谷巾,脸比较长,细眉,薄嘴唇,穿着白色上襦,蓝色印花裙子,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小娘子撇嘴,嘲讽说:“哟,一个书院学生,竟然连小娘子的问话都答不上来,看来读书无用。”小娘子坐在书生那排座位,靠近船头的地方,读书人没有理会那位小娘子。小娘子说完,打了一个呵欠,快速地解了“腰舟”,把“腰舟”套在脖子上,然后靠在座位上睡觉。
敏敏起身向小娘子行了“万福礼”,说:“小娘子,你问我哥哥吧,我哥哥应该知道。”
小娘子回了“万福礼”,问:“小娘子,你哥哥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吗?”
敏敏说:“是的。”说完,敏敏便坐下了。
小娘子向言律行“叉手礼”,言律起身作揖回礼,小娘子问:“哥哥,请问在汴京以外,汴河是从哪里流向哪里呢?”
“汴河从河阴汴口流经汴京,流向扬子渡口。”言律说。
小娘子回到座位上,言律也坐下。船此时已经驶向州桥。
敏敏激动地对我说:“清容姐姐,我们来汴京那天,是在州桥河岸下的船。”
我问:“敏敏,你说的是上元节的时候吗?”
敏敏说:“不是,上元节我们是在相国寺桥下的船。”
我对敏敏说:“敏敏,你觉得州桥和刚刚经过的其他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敏敏说:“刚刚经过的桥,都是木头做的桥,桥很弯,桥下没有柱子,州桥是石头做的桥,桥很平,桥下有石头柱子。”
我夸赞说:“敏敏观察得真仔细!”
敏敏问:“清容姐姐,州桥为什么那么宽呢?”
我回道:“因为州桥上的南北街是官家通行的御道。”
敏敏问我:“清容姐姐,州桥西侧有两只船,船上有人拿着长矛,岸边连着三条铁索,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说道:“有时候汴河拥堵,长矛大概是用来指挥船只航行,铁索我估计是用来封锁州桥,盘查可疑船只的。”
言律转过头对我们说:“清容,敏敏,那两只船是用来防火的,船一般是木制的,要是汴河上游有船着火了,潜火兵可以用长矛把着火的船推远,这样可以避免着火的船只烧到其他船,避免船烧到其他木桥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州桥已过,船驶向相国寺桥。坐在船里,我们听到相国寺传来的敲钟声,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了相国寺的东塔和西塔,东塔叫普满塔,西塔名广愿塔。
到了相国寺桥,相国寺桥和州桥一样,是一座用石头建成的平桥。这两座桥我和召南以前都去过,州桥的石栏雕刻精美,石壁还刻有祥云,飞龙,天马的图案,相国寺桥比州桥高,桥上的石栏雕刻简单,石壁上也没有任何图案。游船在岸边简单停靠,我转头向身后望去,河上碧波荡漾,两座塔静静地矗立着。
船夫站在船头,小僧人和书生麻利地解了“腰舟”,把它还给船夫,然后向船夫作揖道别,下了船。有位身材纤瘦,头戴粉色山谷巾,额头,两腮贴着柳叶,身穿灰色交领上襦,褐色短衫,月白色印花裙子的小娘子准备下船,另一位同样装扮的小娘子提醒着:“腰舟。”那位小娘子连忙解了“腰舟”,向船夫作揖道别,提起裙子下了船。
有一只小渔船向我们靠拢,船上有很多活蹦乱跳的鱼,一位个子不高,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穿着黑色裤子,麻鞋,手上撑着竹竿的船夫问我们:“请问大家买鱼吗?我这里有刚刚捞上来的新鲜的鱼。”
言律起身走到船头,向船夫作揖,问:“船家,你这里有淮白鱼吗?”
船夫放下竹竿,作揖回礼,他右手拿起一条银白色的大鱼说:“客官,你看这是淮白鱼吗?这条鱼我不认识。”
言律拿起鱼看了下,然后把鱼还给船夫,说:“船家,这是白条鱼,不是淮白鱼。”言律说完,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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