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站着一名军官,手按腰间刀柄,从威压强度看,是一名玄天境。
张哲翰歪着头,舌头打结:“军,军爷,您是,叫我吗?”
“对!你,过来!”军官喝道。
“醉鬼”拎着酒坛子,走着S形飘来,军官起先没在意,直到发现一片黄糊糊的东西迎面而来,才感觉不对,拔刀劈去。
那片黄糊糊的东西面积几乎和他的身形一样大,软塌塌无规则,也不是很快,一刀砍去,从中央劈成两片,却还是朝前贴。
军官急忙手腕一翻,环首刀在身前舞出刀花,黄糊糊的东西被旋成碎片,在空中四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黏在脸上。
也就是这一点,足以要了他的命。
廊桥下迸发出一团无声无息的光,一闪而逝。
桥上一名士兵叫道:“什长!什长!”
“什长”走出阴影,往廊桥上走,“叫什么叫!”
“什长,刚才那团光是怎么回事啊?”
“哪有什么光,你是不是没睡醒!当值的时候不许打瞌睡!”
士兵揉了揉眼睛,桥下黑乎乎一片,真以为是眼花了,立正道:“是,什长!”
什长管10个兵,也就相当于班长,这官也太小了,张哲翰心里嘀咕着,走下廊桥。
穿过复道廊桥尽头的朱漆角门,两扇厚重的青铜宫门豁然耸立眼前。
门上镶嵌的饕餮纹铜钉泛着幽光,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在摇曳的宫灯映照下,仿佛无数双眼睛凝视。
宫门两侧的石兽昂首蹲踞,鬃毛与利爪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威严与阴森。
持戟的卫兵身披玄色重甲,如雕塑般伫立,甲胄上的铜片在月光下冷得发白,随着夜风轻碰,发出细碎的 “叮叮” 声。
沿着铺着青砖的宫道前行,两侧的宫墙足有两丈高,墙顶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暗紫色的光。
每隔十步便有一盏青铜宫灯,灯柱上缠绕着蟠龙纹,火苗在防风的云母片后明明灭灭,将墙上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远处殿角飞檐刺破夜空,鸱吻上悬挂的铜铃偶尔被风拨动,发出清越却又孤寂的声响,在偌大的宫城里回荡。
按非非的示意图拐过几道回廊,便看见了偏殿的轮廓,殿前的青铜鼎炉中,残烟袅袅升起,与夜雾融为一体,廊下的灯笼将 “丞相府” 三个鎏金大字照得忽明忽暗,金字边缘因岁月侵蚀而略显斑驳。
透过半掩的雕花木门,能瞥见殿内跳动的烛火,将一个伏案的身影投射在门上,随着他翻动竹简、提笔书写的动作,影子也在不断变换姿态,仿佛在演绎着帝国命运的跌宕起伏 。
张哲翰在灯影暗处换上囚服,恢复角色韩信的样貌,努力让腿脚不再飘忽,向殿门走去。
卫兵伸手拦住:“你是何人?”
张哲翰举了举手中的帛书:“皇后密使,面见丞相!”
卫兵伸手要拿帛书,张哲翰手一缩,叱道:“大胆!”
屋里传出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请密使进来吧!”
“是!”卫兵闪过一边,张哲翰昂首挺胸步入殿内。
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正俯身于堆满竹简的黑漆大案前,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鬓角和胡须已染上霜白,眉骨高耸,眼角的皱纹如同洛水的波纹般纵横交错,一双眼睛却依然深邃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身上的皂色深衣因长久伏案,褶皱间沾满了竹简的碎屑,袖口也被磨出毛边,露出里面略显陈旧的内衬,唯有腰间系着的玉带钩,还泛着温润的光泽,昭示着他丞相的身份。
“见过丞相!”张哲翰躬身施礼。
萧何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眯起:“怎么是你?”
进殿之前,张哲翰一直没想明白怎么面对萧何。
韩信也是开国功臣,楚王,淮阴侯,不说比萧何大,至少也是平起平坐。
悖论在于,这会儿的韩信是阶下囚,同时又手持皇后亲笔信,从吕后当时说话的语气看,萧何应该知道一切。
“丞相,别来无恙?”
张哲翰用老朋友的口气说道,他说这话是基于“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典故,而且历史上关于韩信遇害也是萧何亲自上门说服,韩信才中招入狱。
萧何挥了挥手,令一旁的书吏退下,才开口道:“才见面没多久,何出此言?”
“这不有外人在嘛。”张哲翰趁机找补,双手举起吕后的帛书,“此乃皇后密函,请丞相过目。”
萧何伸出青筋凸起的手,接过帛书,放在黑漆大案上展开,俯身阅读。
半晌,转过头来,眼中充满关切:“太子可好?”
张哲翰猝不及防,你不是应该先问“皇后可好”吗,怎么上来就问太子,匆忙敷衍道:“太子殿下一切安好。”
萧何吁了口气:“你找到赵午了?”
“尚未,”张哲翰面露难色,“柏人城围得水泄不通,我现在是囚犯身份,行动多有不便啊。”
吕后的信写的是“帮助”,话题应该围绕这个展开,不管是剧情信息还是给什么东西,都离不开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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