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办宴席，大家吃喝都很尽兴。
结束后，池羽拉着他一起送年纪大的爷爷奶奶回家。
沈晏舟怀里抱着几个大桃子，还有一个瓦罐，以及一些肉干。
这都是刚才乡亲们给他的。
他乖巧接过，一一道谢，嘴角的笑未曾落下过。
长长的小路上，沈晏舟与池羽正在往家走。
沈晏舟的心从未如此满足与平和过。
往日间那些戾气与阴狠，一夕之间消失了。
他身侧，池羽正在唱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你他妈管好你自己～”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曹操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猴哥。”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葫芦娃，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
声调跟歌词依旧奇怪，但意外好听。
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沈晏舟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原地顿住。
他看着前方悠哉悠哉的人儿，哑然一笑。
虽然系统去检修了，他没法估量自己的好感度，但他明白一件事。
池羽于他而言，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轮回五世，他见过青山绿水，江河万里，但都是灰暗的。
只在她眉目之间，看到了万种风月。
他是有一点喜欢池羽的。
这点他没办法再否认了。
他栽她手里了。
但心甘情愿。
“池羽。”
沈晏舟出声，叫住了她。
前方的人停住，疑惑回身：“嗯？”
沈晏舟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住，眸底温柔地看着她，而后轻轻地伸手把她环抱住。
池羽一怔，没有挣脱开，只下意识道：“舟舟，你怎么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很高兴认识你。”
池羽下意识道：“那确实该高兴。”
沈晏舟：“……”
他低笑出声，带着愉悦与畅快。
“你笑什么？”
池羽皱眉：“认识我是你的荣幸，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认识我，我都不搭理嘛。”
沈晏舟笑意不变：“是，荣幸之至。”
她这才满意，长叹一声：“如果完美是一种罪，那我罪孽滔天。”
“唉，走吧，回去。”
她拉着他，两个人一起回去，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夜晚悄悄来临。
小屋里，沈晏舟看着铺整齐的床还有池羽做的剪纸，以及挂在墙上的草帽，还有稻穗，荷叶绘图，目光柔软。
他摸了一手被子，厚实又软和。
这是沈爷爷给他做的。
他轻叹一声，心中柔情无法言表。
“舟舟，快来。”
忽地，门外传来池羽的喊声，他当即起身过去：“怎么了？”
她拎着瓦罐：“到饭点了，来吃炖鸡。”
天边寒月撒下清辉，落在他们身上，一切安宁又祥和。
门口小桌上，摆了几个中午剩下的菜肴。
炖鸡是村民给他们两个的，肉并不多，但是一份心意。
他刚想说让池羽自己把炖鸡吃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倒了碗鸡汤，喝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炖鸡炖鸡炖鸡……”
他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池羽严肃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说是炖汤对家禽来说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处理方式。”
“所以在你吃它之前，要先口中念它百遍，给它超度。”
“如果不然，来世它还是畜牲道，与你是有因果的。”
沈晏舟一怔：“是吗？”
还有这种说法？
“是的。”池羽点头，“所以你要跟我一起祷念吗？”
他答应了。
“好，那我们开始。”
沈晏舟点头，当即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只是他念着念着，觉得不对。
从前在灵犀城吃炖菜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她提过。
他没忍住，悄悄睁眼，余光去看她。
池羽见他真的闭眼了，伸手把瓦罐轻轻拿过来，把里面肉多的鸡腿夹出来快速吃了，然后放回原地。
沈晏舟：“……”
所以，他是又被忽悠了嘛。
沈晏舟又好气又好笑。
服了。
就这死德行，他怎么喜欢上她的啊？
但他装作不知道，还故意放慢了默念的速度，最后见池羽把骨头都扔了，这才睁眼：“可以吃了吗？”
她点头：“可以可以，你多吃点。”
说着，她把鸡肉夹了几块放进他碗里。
沈晏舟挑眉，故意道：“怎么没看见鸡腿啊？”
池羽一本正经：“可能这只鸡没发育好，生来就不长腿。”
沈晏舟恍然大悟：“这样啊。”
“对。”
他心底失笑，面上却不表露，反而把鸡肉都送到她碗里，配合道：“我想了想，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所以我就不吃了，辛苦你多吃点吧。”
池羽乐开花。
原来他这么信，那以后多拿这个理由忽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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