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狼刀尖上的血,慢慢滴尽,在门口的金砖上聚成一团。
陈最倏地收起刀,抬步进来。
屋外是他带来的赤鹰军,刚厮杀结束,一身血气,目光沉默地望向殿内。
崇德殿内灯火惶惶,只有一个走到陌路的君王。
燕平帝放下手臂,平静地笑道:“你来杀我的?既然来杀我,为何收了刀?”
陈最淡声道:“杀你不用鬼狼。”
“陈最你还是这样。”燕平帝脸色沉默了下来,握紧了拳头,“你总是这么自信,总是这么从容,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打倒你。权势、地位、财富你都不看在眼里,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庸俗至极!”
陈最神色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燕平帝低低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往后退了两步,直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身后往后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笑着说:“你要杀便杀吧,现在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了。你杀了我,以后这天下也都是你的。”
宋清忽地冲过来,伸开唯一完好的手臂挡在燕平帝面前。“将军你要杀陛下,就先杀了我吧。”
“宋清。”燕平帝呵斥一声,皱起了眉。
陈最忽地出手,燕平帝脸色一变:“你我之间的事跟宋清没关系!”
下一瞬宋清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鬼狼刀的刀鞘压在宋清肩上,宋清脸色苍白,想挣扎站起来,却一动不能动。
燕平帝呼出一口气,道:“宋清,这是我和陈最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陛下。”宋清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着牙。
陈最看着燕平帝开口:“殿下,麻烦让一让,这个位置我要了。”
燕平帝眼神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想要就得先杀了我,自古坐上这个位置的,就没有干干净净能坐上来的。”
陈最嗤了一声:“像你一样?”
燕平帝:“对,像我一样,杀尽所有挡路的人。如今挡在你面前的,只有我一个。陈最,你不动手吗?”
陈最抬起刀鞘,重重地宋清肩上一拍,宋清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陈最越过宋清,朝燕平帝走去。
“别动陛下,将军你要杀先杀我。”宋清满嘴都是血,他艰难地趴在地上,伸出手想拉住陈最。
随着陈最一步步走近,燕平帝全身都绷紧了。
哪怕他知道他今天活不了了,但他的心口依旧像是被一只大掌攫住,越攥越紧张,恐惧紧随而至。
在陈最抬手时,他忽地出手。
陈最眉眼一沉,反手就要来抓他的手腕,燕平帝伸脚往陈最腰侧一踹,陈最闪身躲开。
燕平帝握了握拳头,忽地朝陈最冲了过来,两人在殿内打了起来,手脚并用,全是最凶狠最野性的招数。
像他们在北疆时赤膊上阵,全靠力气制住对方,才赢得摔跤比赛。
以前他常输给陈最,但这一次他不想输了。
他想赢一次。
在他死前。
两人招式凶猛,又加上对各自的出招习惯熟悉得很,一时打的难分伯仲。
殿内桌椅、花瓶全被打碎了,越打火气越上头,各自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直到燕平帝一拳砸在陈最眼角,下一瞬他的喉咙就被陈最掐住了。
手指收紧,陈最的眼里都是杀意。
燕平帝笑了一声,收了所有的力量,全身瘫在地上。
他闭上眼笑道:“又输了,你刚才不会故意让我吧?算了,你动手吧。”
陈最沉下眼,五指越掐越紧。
燕平帝的嘴角笑容越来越大,脸色却因为窒息涨得通红,转而开始变紫。
忽然燕平帝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紧接着这黑血越涌越多。
陈最抽回手,皱着眉看着他。
没有扣在喉咙上的手掌压制,血涌的越来越多,一股接一股,接连不断。
陈最伸手去探燕平帝的脉,脉息越来越弱。
“呵,呵。”燕平帝的喉咙里传出一声声粗哑的声音,随着往外吐血,他胸口不断起伏,口中模糊不清地吐着字。
陈最弯腰凑近,只听到他说:“……不想,死在你……手下,陈,陈……你,干净地,坐上皇位。天下教,给你,北,北疆也交给你……我……”
他一阵阵反呕,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最后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大大地睁着眼,脑袋忽地歪到一旁,眼睛无神地望着北边。
那是北疆的方向。
“陛下?陛下!”宋清惊叫一声,疯了般在地上挪动着,拼命往燕平帝身边爬过来。
陈最用力按了按指骨,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宋清扑到燕平帝身边,抱住他的身体无声地大张着嘴,下一瞬断断续续的怄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又沉又闷,卡在嗓子口,闷在快炸裂开的胸腔里。
宋清头颅越垂越低,无声的悲伤重重地压垮了他。
陈最沉默地看着燕平帝,握着鬼狼刀的手指抽动般抖动起来。
他紧抿着唇,唇角往下压,神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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