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驰霄走了过去,将包袱解开,里面竟然有一壶酒,几个杯子,还有新鲜的果子和供品。
他神色肃然地上前,把供品摆好,又斟了三杯酒,一一放在坟前。
然后,他跪了下去。
裴世安万般不解,他来上坟,把自己带过来干什么?
他道:“坟里是谁?”
夏驰霄道:“我爹娘的衣冠冢!”
裴世安左右看看:“你爹娘的衣冠冢,你不知道立块碑吗?”
夏驰霄没理他,自顾跪下磕头。
裴世安呆了一下,突然想到,夏驰霄说的是他的养父母,那有可能也是自己的父母。
就算不是自己的父母,人家都已经去世了,他这个晚辈过来,好像也应该跪一跪。
于是,他便跪了下去。
这一跪,双腿一酸,加上后背臀的伤一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磕了三个头,对着墓就十分自来熟地絮絮叨叨起来:“夏驰霄的爹娘是吧?不是我告状,你们儿子很凶残你们知道吗?你们看,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老惨了,屁股都被打烂了。你们晚上托梦给他,重罚他一顿,我一有空就来看你们,也给你们带好酒好菜!”
夏驰霄:“……”
他看着裴世安不说话。
裴世安讪讪地收声,老实蹲在一边。
不是他不想坐下,是不敢坐,屁股疼,又奔跑了那么久,再坐下,定然坐一屁股血。
夏驰霄默默坐了一会儿,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裴世安竟然感觉到一股漫天的悲伤,把这整片的地儿都包围了。
平时他是敢破口大骂的,当着夏驰霄也敢直接骂日他祖宗,但是,现在当着这一座坟,明明知道仅是衣冠冢,他也不敢骂。
过了好久,夏驰霄才道:“今天踹你多少脚,可还记得?”
裴世安道:“四十九!”
大概是看夏驰霄神色低沉,有些悲伤,他竟忍不住道:“其实看着踹得重,也不疼,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样子有点不好看。”
夏驰霄缓缓道:“我六岁习武,我的师傅,每天踹我一百零八脚,像今天我踹你这样!我第一天就受不了了,哭着跑回去跟我爹说,我不想跟师父学了,太疼,我受不了。”
“卧槽,六岁,怎么下得去手?”
夏驰霄没理会他,继续道:“我爹当时跟我说,他小时候学武,也是这么过来的。他问我,是不是挨踹后刚开始觉得疼,过后就觉得身上暖,也不会感觉疼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跑得更快了,跑动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身上哪儿疼?”
裴世安睁大眼睛。
夏驰霄又道:“这是我们师门独有的一套开筋松络法,也可以说是一道入门的门槛。”他看一眼面前这个震惊的同龄人,淡淡地道:“你仅受了四十九踹,就受不了了。你的根骨是真差!”
裴世安嘴里不服:“我,我那不以为你是在踹我吗?谁没事上那个大当?其实我是可以多受几下的!”
他心里有些后悔,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再踹呗,这次,我保证能受一百……不,两百下!”
“没用了,第一次能受多少,后面就是多少。而且,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用,你都知情了,还踹什么?”
裴世安:“……”
夏驰霄似是解释,又似是自语:“你要领军棍,我亲自动手,能把控力道,让你只受皮肉伤,那些行刑兵下手,我不放心!”
裴世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座坟。
迟疑着,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查到了,你的养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像!你配不上他们!”夏驰霄淡淡瞥他一眼。
裴世安怒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配不上?我好歹也是在京中长大,难道还配不上做一对村夫村妇的儿子?”
“你看不起村夫村妇?”夏驰霄目光淡了几分:“村夫村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少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凭自己的双手吃饭!”
裴世安不说话,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有贬低谁的意思。
不过,夏驰霄这话是间接证明,他爹娘可能真是村夫村妇吧?
看着那坟茔,裴世安表情复杂。
他不是嫌弃,就是从没见过,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复杂,是伤心,是难过,还是迷茫,怅然……
夏驰霄又道:“还有那颗药,让你泡在水里吸收药性,一是为了巩固之前的那四十九踹帮你打开的身体经络,二可助你伤口早点恢复,让你在马后跑,也是让你身体尽快吸收药性。这药也是我师门之物,三百两银子一颗,有市无价,记得还钱!”
心中正蕴酿着感动之意的裴世安:“……”
他道:“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才多少饷银吗?一两,仅只有一两,你是要我攒三百个月?二十八年?”
夏驰霄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和轻蔑:“所以你决定,二十八年就做一个军中小卒?”
裴世安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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