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微怔,她心里发慌,脑子发乱,却还是强迫自己镇静,抓住了林潜话里的重点——锦衣卫暗卫里有杀手?
林舒转眸望向兄长,“我不清楚这些杀手,是如何混进的锦衣卫。但他们不会是沈华亭的人。”她说,“因为他最恨这些江湖杀手。”
林琢也看了看她,“菀菀,也许是他蒙蔽了你。”
林舒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她把手轻轻压在心口的位置,望着他们说:“我相信他,哥哥,我信他。我不止信他,还喜欢上了他。”
兄弟两人深深望着她,沉默了片会。
林舒望望林潜,又望望林琢,“大哥,二哥,我现在没有办法,将一切都说给你们听。这里不是地方,今晚也不是时候。但我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看得十分清楚——他并非是世人口中,朝臣眼里那个他。”她明亮的眼睛愈发清亮,“我所看到的他,博学睿智,知人善用,知恩图报。他对我体贴,细心,温柔,他从不逼我,也从不强迫我。他自小经历坎坷,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去,和沉重的责任。为了替那些人沉冤昭雪,他做了一些不得已之事,世人不理解之事,他不惜背负骂名,独自一个人默默前行,只是——为了求一个公道。”
林潜脸色深沉,眸光咄咄,“但我们回到上京,所听,所见,都是他在迫害官员,霸占官宅,以权谋私,为祸上京的消息。”
眼泪轻轻浸湿了林舒的眼角。
她的目光仍旧坚定,认真地说:“大哥二哥与父亲发配之日,他在城外替你们安排了车马。他说,他以阎阁老的名义,让你们不得不接受,日后好让你们后悔难受。可我觉得,他并非真心这么想,不过是看我们林家蒙冤,看我们林家清正,念祖母曾对他有点滴之恩。这就是他,从来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他……”
说到这里,林潜和林琢兄弟两人又都沉默了片会。
林潜叹了口气。
他凝视林舒认真的眼睛,说道:“起初,我们的确怀疑沈华亭与右相为一丘之貉,是他想要铲除我们。但后来回到了上京,得知了沈华亭保住了你还有咱们的家人。大哥与二弟便知道,不会是他。”
林舒攥着裙子的手,微微松开。
林潜目光沉沉,“是右相想要对我们斩草除根,假借锦衣卫之手,暗中下手。幸而阎阁老暗处出手帮忙,我和二弟还有父亲才得以活着返回上京。”
林舒想说,也许出手帮忙的人并非是阎阁老,而是沈华亭。
可她拧拧眉,也有些不确定。祖父年轻时算得上是阎阁老的门生。阎阁老虽然早已经致仕,年事已高,深居简出,若闻林家出事,暗处帮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重要是,父兄都平安无事。
林潜望着林舒,胸膛里漫过些苦涩。
他将林舒头上蹭的一点灰尘轻轻拍掉,仔细打量了一眼妹妹少女的面庞,似乎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变得不同了。他从不希望妹妹是在这种境遇中去变得懂事。
“菀菀,纵然你说沈华亭并非是个草菅人命,为祸朝堂的乱臣贼子,他也绝非一个良人;纵使他保住了你们,但他终归没有好的名声。你为了家人投身于他,是迫不得已,也是大哥二哥还有父亲没保护好你们。等事情过去,大哥和父亲,都会再努力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
林舒知道,即便她说了方才一番话,兄长也不可能立即对沈华亭改观。
要他们接受沈华亭,便更加的不容易。
她没有着急反驳林潜,内心却坚定不移,除了沈华亭,她这辈子都绝不可能再喜欢另一个男人。也就绝不可能嫁给旁人。
林琢将林舒眼底的坚决看在眼里,他默默的没再说什么。
“所以,莫非是阎阁老安排大哥和二哥入的宫?”林舒将话题转回了疑惑上,“只是你们这样冒险回京,万一……”
林琢笑着道:“横竖林家这样了,就算不回京,我们也活不到发配地。既然阎阁老肯帮我们,不如冒险回京,搏一搏。真是斗不过右相,我们也打算把你们一起带走。怎能让你们留下受苦。”林琢说,“二哥在外花天酒地的时候,还算结交了几个仗义朋友。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隐匿江湖也还是能在一起。”
林舒微微愕然,她知道这有多难,但心头还是一暖。
宝船上传来歌舞升平的年夜欢闹声,隔着厚厚的甲板嗡嗡地钻入船底。
林舒忆起今夜将发生的不平事,那股压制的不安与慌乱又再一次涌上来。
她抬眸担心的说:“可大哥和二哥不该今夜入宫,我不清楚杨嵩要做什么,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兄弟二人拧眉。
“杨嵩?”
林琢突然间神情一变,三人都听到了空气中一道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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